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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山雨欲来（第16页）

可是即便如此，刘静每次手术后都不得得到足够的休息。

主人根本不在乎她们的身体状况，只关心她们是否能够继续接待客人。

蒋芳芳记得有一次，刘静刚做完流产手术不到一周，就被迫接待了一个极为粗暴的客人，结果弄得她下身出血不止，那染红血的床单至今仍让蒋芳芳心有余悸。

然而，与刘静的遭遇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苏瑶在同样的环境下却似乎总能得到某种特殊的“待遇”。

蒋芳芳记得，每次苏瑶被安排接待客人时，主人都会明确要求客人必须戴上避孕套。

更让蒋芳芳嫉妒的是，主人似乎还会刻意帮苏瑶避开那些危险和变态的客人，让她在某种程度上免受更多的痛苦。

不过蒋芳芳确实知道苏瑶的近况，所以对刘静的抱怨并没有太多反应。

“刘静，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在我这里诉苦，找平衡感吗？不如拿你卖逼赚的钱去找个心理医生看看，比在这里发牢骚强多了。”

刘静听了这话，没有被激怒，反而笑了笑，“芳姐，你难道就不觉得不公平吗？凭什么苏瑶的命这么好？凭什么她就能遇上好男人？而我们却……”

蒋芳芳沉默了一会儿，语气逐渐冷淡却坚定，“没什么不公平的。你在美国做鸡，那是你自己选的路，从四川偷渡到美国，想赚快钱。说实话，我也没什么可以自豪的，读书读了一半出来做鸡，虽然我当初也是为了钱，但那时我别无选择。如今，我不过是习惯了这种生活罢了，成了我谋生的手段……至于苏瑶……”

她停顿了一下，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关于苏瑶的那些回忆。蒋芳芳清楚地记得，那是一个普通的夜晚，苏瑶被主人带到了那个地方。

她满脸的无措与恐惧，不断地哀求着，希望能被放过。

蒋芳芳当时站在一旁，冷眼看着这一切，心里却明白，苏瑶的命运从踏进那扇门的那一刻起，就已经注定了。

苏瑶被迫接受了那些屈辱的命运。

她哭得眼睛都红肿了，身体也因为反抗而遍布伤痕。

蒋芳芳记得，那段时间苏瑶的眼中总是充满着绝望和恐惧。

即使在后来被迫接受了现实，她的眼神中依旧透着一种深深的悲伤。

想到这里，蒋芳芳轻轻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她继续说道：“……至于苏瑶，你明明知道她为什么会和我们落到同样的境地。当初她是被主人骗了，才被迫走上这条路的。她曾经是那么清纯无辜，又来自一个富有的家庭，最终却沦落到和我们相同的境遇，难道她的命不正是最苦的那个吗？”

电话那头，刘静的声音突然变得激动，甚至有些扭曲，“……我就是不服！就算你说得对，她过去是可怜，但现在呢？她再怎么自命清高，最终不也和我们一样，都是肮脏的女人吗？凭什么她还能嫁得那么好！凭什么她就能找到那么好的男人！”

蒋芳芳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嘲讽，“你服不服，关我屁事。想不通就去找你的心理医生，我可没工夫陪你发牢骚。要是没别的事，我挂了。”

刘静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努力压抑着情绪，“……对不起，我扯远了。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苏瑶的未婚夫给她办了个婚前派对，邀请了她的朋友和同事，大家一起在结婚前聚一聚……真他妈傻叉，娶个婊子破鞋还办什么派对！所以我打算给苏瑶送一份『大礼』，让他们好好高兴高兴，你要不要一起去？”

蒋芳芳闻言，眉头微微皱起，感觉到刘静语气中隐藏的恶意。她慢慢坐起身，抓起毯子随意地裹在身上，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窗外的黎明。

“我可没那个闲工夫专程从美国飞回去，就为了这么一个派对……”她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疏远和不耐。

刘静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意味深长，“哦，那你可要错过一场非常『劲爆』的派对了。你猜，苏瑶的未婚夫知不知道她在美国的那些『光辉往事』呢？”

蒋芳芳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在床边捏紧，心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

她知道刘静说的“光辉往事”指的是什么，那些年她们三人一起经历的痛苦和屈辱，曾经让她以为自己再也不会对任何事动摇。

然而，此刻，她感到一阵不安。

“你到底打算干什么，刘静？”蒋芳芳的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语气中透出一丝警觉。

刘静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阴险的意味，“芳姐，你放心，我只是想让苏瑶记住，她曾经和我们一样，都是男人堆爬出来的。她的过去，永远不会消失，也永远不会被她那个未婚夫接受。我打电话给你只不过是需要一些……『见证人』。”

蒋芳芳沉默了片刻，目光深邃。

她知道刘静打算做什么，与也明白一旦刘静得逞，那苏瑶将会面临怎样的后果。

然而，心底那一丝隐藏多年的嫉妒和不甘，却在此刻悄然涌动。

她咬了咬唇，眼神复杂地望向窗外那片宁静的黎明。

“我考虑一下，”她最终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矛盾。

“别考虑太久了，芳姐，”刘静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这样的『派对』机会可不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