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朝仓和当然能做到同时建立两根连接,只是稍微累了点。
“然后,主人能够干涉江川中学的人类集体本质吧?那可不可以,把我们的本质……搅在一起呢?”
“……我尽力。”朝仓和回答。
如此一来,白岛诗音便可以去感染神奈琳的疯狂,用自身作为锚点,将琳的理智重新唤醒。
可以用自己的本质去稀释神奈琳所受到的洗脑,就算不能彻底拔除,也至少能将洗脑的效果减半。
白岛诗音将与神奈琳从本质层面上,真正的灵魂交合,融为一体。
再然后,她们就可以……
“等琳醒来之后,就赶快在这里进行御牝仪式吧,我已经设计好了。”白岛诗音说,“到时候,我会带着琳,一起将身心与灵魂都彻底献给主人。”
避免被那[上天的使者]进一步影响,最好的办法,就是在这与世界隔离的末日幻境里,让主人彻底拥有她们的身心。
“不,现在就动手只会适得其反。神奈学姐还没被调教好,至少要等[反抗刻印]消除。”
“主人!没有那种余裕了!请先将琳收下吧,反抗什么的,总能慢慢消磨掉……”
朝仓和被说服了。
他同时对白岛诗音与神奈琳的人格凝胶建立连接。他闭上眼,操控灰雾接触白环行动基地的中枢,侵染灵脉,搅动附近的人类本质。
白岛诗音又一次挽起神奈琳的脸。
“我会把你救出来,琳。”
她感受到琳的内心,她们已经被主人连为一体。
……
穿过朝仓和的中继,意识在连接中疾走。人格凝胶内,神奈琳的自我宛若抽象派的画作,漂浮在精神世界的疯狂幻影中。
白岛诗音牢牢抓住神奈琳,看向那双已变成方块与三角的血红眸子。
两个颤抖的灵魂目光交织,瞳孔中显现出对方瞳孔的倒影。反射,再反射,无限的瞳孔连成一线,化作万花筒一般的心灵回廊。
手拉着手,一同漫游在这瞳孔回廊中,宛若镜面的空间映射出无限的彼此。
欢笑的,彷徨的,哀嚎的,扭曲的,满身疮痍的,支离破碎的。
怪影们杂糅着,延伸着,鲜血淋漓,散发彻骨的寒意。
唯一温暖我的,在那一切的尽头——
电影完结了。
诗音翠绿色的眸子留着血泪。
“琳。”
“啊,嗯。”
我如梦初醒,像是窜出兔子洞的爱丽丝。
没有什么摄像机的我,我就是我,神奈琳。
电影院的幻象分崩离析。我们漂浮在黑暗中,到处都是噬人的怪影。
我紧紧抱住诗音,抱住这意识深处唯一的温暖。
“刚刚的电影……”我轻声问。
诗音拍着我的背,安抚着我。
“是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是真实,是锚。”
记忆有些混乱,繁杂的幻影如万花镜的碎片在我的脑中轮换。斐川大人,糸小姐,弥赛亚,牧场,末日,朝仓和……白岛诗音。
淫乱也好,癫狂也好,这末日的世界再怎么荒谬,诗音都能成为我心灵的锚。
我慢慢松开胳膊,看向诗音,那双狂热燃烧着的翠眸完全夺去了我的目光。
她伸出右手,在我下意识闭眼之前,插入我的眼眶里。
左眼一片黑暗。剧痛席卷了我的灵魂,我却只是平静地接受着。缓过劲来,就看到诗音的手指正捏着一颗白生生的眼球,伸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