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魁长吁一口气:“都已经这么久了,对老夫来说,你就像我的兄弟一样,有些话我怕现在不说,以后可能就没机会了。”
说到这,二人同时发出一声长叹,雨师魁则继续道:“这四十五年,你我相伴,护我无数,帮我一手创立雨杀楼,助我在朝堂所向披靡,柔儿出世后,你又先后救柔儿数次,此等恩情,今生没有还完的,下世便让老夫为你做马夫来偿还。”
士为知己者死,马夫听到这里,已是泪流满面,声音哽咽:“老爷……”
雨师魁打断马夫继续道:“为了我的事业,你到现在也没娶个媳妇儿,添个一儿半女,若是不弃,让柔儿认你做了义父,不知阿樵你意下如何?”
马夫忙道:“老爷!这……老奴身份卑微,乃是……”
不待马夫说完,雨师魁双眼一瞪,佯怒道:“怎么?你是瞧不上老夫,还是瞧不上柔儿?”
马夫叹息一声,斩钉截铁道:“老奴死而无憾!”
闻言,雨师魁这才畅然大笑道:“这才是阿樵嘛!”
马夫擦了擦泪痕,问道:“那小姐那边?”
雨师魁笑道:“柔儿早就想认你做义父了!”
闻言,马夫笑了,满脸的皱纹挤在一起,如同一朵盛开的老菊,连连道:“那就好,那就好……”
雨师魁道:“明日还要劳你去趟总部告知一下诸般事宜变动,交接完就直接去柔儿那认女儿吧,想在那就在那,老夫的安危不用你挂念,最近出色的年轻人不少,不想在那,就回来陪老夫下棋。”
马夫心情大好,回道:“老爷,年轻人也是需要锻炼的嘛!”
知晓其意,雨师魁大笑:“哈哈哈……你呀!”
随后马夫挥舞马鞭抽在马屁股上,大喝一声:“驾!”
马车在林间的小路上疾驰而去。
次日下午,正所谓人逢喜事精神爽,意气风发的马夫阿樵早早便起来去雨杀楼总部告知了首领变更的事情,而后马不停蹄的朝雨师柔所在避暑山庄疾驰而来。
侍女将马夫迎进内院,雨师柔早已在此恭候多时,见阿樵前来,连忙将其扶至正座,而后端过早已准备好的茶水,走到阿樵身前,施礼奉茶道:“柔儿拜见义父,义父请喝茶!”
本就看着雨师柔长大,此刻雨师柔的一声义父直接将二人的感情升华,没有过多的言语,阿樵接过茶盏,浅尝一口,扶起雨师柔,眉开眼笑道:“柔儿,今天是我活了四十多年最高兴的一天。”
雨师柔俏皮道:“那义父还会有更多高兴的日子呢。”
阿樵颔首:“嗯,义父还会有更多高兴的日子!”
许久不见的二人寒暄一阵后,阿樵正色问道:“柔儿,不要怪义父多嘴,起风必下雨,你真的准备好迎接一切失败的后果了吗!?”
闻言,雨师柔屏退两侧侍候的侍女,待门关严后,雨师柔神色凝重道:“说实话义父,我准备好了,也没有准备好。”
阿樵不解:“此话怎讲?”
雨师柔神色忧虑道:“据前夜我和父亲分析,若是找到一人,此事必成,若是找不到,柔儿恐怕要被幽禁在此一辈子了!”
身为一手创立雨杀楼这种炎擎大陆第一刺客集团的首领,阿樵很清楚雨师柔这句话的分量究竟有多重,当即便问:“此人是谁?身在何处?”
雨师柔摇摇头:“柔儿也不知。”说着,雨师柔将前夜与雨师魁谈论的大小事宜对阿樵说了一遍。
阿樵眉头紧皱,沉吟片刻道:“当日你看到的画像是皇朝的十二祖,这么说老爷的推断倒是不无道理,有十二便可能会有十三。”
雨师柔点头:“是的义父,而且父亲告诉柔儿,皇朝出过十二位老祖,且样貌一致,而且都不是出自皇家,若非柔儿是女身,父亲早就去寻人了。”说着,雨师柔从袖中拿出了一副画像,递给了阿樵。
看着眼前的画像,听到如此惊天秘闻的阿樵呆如木鸡,雨师柔并没有打断他,因为昨晚听到雨师魁讲述这一秘密时,雨师柔的表情也没比阿樵强多少。
片刻后,阿樵才回过神来,追问:“既然有如此准确的消息,柔儿刚才又为何?”
雨师柔解释道:“因为父亲也不知道这个人是什么时间出现,会出现在哪里,所以柔儿才说准备好了,也没准备好。”
阿樵将画像叠好,收入怀中,起身道:“既是如此,那便让义父帮柔儿找出这个有一半概率存在的人吧。”
见阿樵要走,雨师柔连忙起身拉住阿樵道:“义父,交给下面的人去办就是了。”
阿樵摇了摇头:“才刚认了柔儿做闺女,俺老樵也舍不得,无奈滋事体大,容不得一点马虎。”
雨师柔见拗不过阿樵,施礼送别阿樵:“既是如此,柔儿不再强求,只是义父行事要万分小心才是。”
话毕,屁股还没坐热的阿樵离庄而去。
当夜,雨杀楼遍布炎擎大陆,由三万杀手所织成一张大网如一台高度精密的机器般,高速运转起来。
三日后,被几摞如小型城墙般的文件围起来的阿樵看着手中的一封密信大笑起来,将密信揣入怀内,快速出门而去,行动完全不像一个三天三夜未眠的四十多岁中年人。
阿樵出门之时,城北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