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样儿,灵秀脸歘地一下就红了,嘿了一声后,紧接着便朝浴间闯了过去。
望着妈丰韵的背影也消失在青绿色门里,书香搓了搓脖颈,又捏了两下鼻尖。
他不知道自己为啥要做这套动作,随后就愣怔地盯向那扇磨砂玻璃。
道喜声接二连三,因为陆陆续续的人就接二连三,连妙妙都被惊动了,哇地一声喊将出来。
不过窗子上拉着帘,只闻声不见人,不知什么原因招惹了她。
日头越发刺眼,书香仿佛在磨砂玻璃上看到了自己的脸,支离破碎。
浴室里头在说着什么,听不清。
转回身,书香掏出烟来点了一根。
有人在往东首这边走,说是要看看孩子,还边走边说这大嗓门一听就随她爷,至于说性格,她们笑着说,一准儿随她奶呗。
于是书香抿嘴就嘬了口烟。
三五是妈给拿来的,包括咖啡,她说少抽,这是近一周她跟儿子主动说出口的第一句话。
当然,每日里的吃饭或者说睡觉并不在这个行列。
烟通体泛白,挺着实,口感也不错,好像还夹杂着一股早春时节的凛冽。
说完,妈就把整条香烟都给他递了过来,“拿着呀。”
还拱了拱他胳膊。
想对她说声谢谢,未免见外,书香就把烟拆开,零散地放进写字台的抽斗里。
龙抬头那天早上下起了小雨,吃过早饭回到正房,床单被罩已然焕然一新,一旁的书包上也放好了雨衣和雨裤,然而却不知妈去哪了。
坐床沿上穿雨裤,堂屋传来脚步声时,书香提着裤子趿拉着鞋就冲到了门口。
撩帘看过去,皱了下眉后,他斜睨起双眼来说我妈内。
杨伟说没注意,走到脸盆处洗了洗手。
重复没注意这三个字时,书香扯了扯腰间的松紧带,还伸了个懒腰。
双手轻而易举就够到了门框上,擎起身子,他甚至还托了两下。
看着内个消失在门帘后的背影,他拍了拍自己的肚子,很快就把烟掏了出来,点着之后深吸了一口,吧唧起嘴来,他说吃的还真饱,就又拍了拍自己的肚皮。
回身进屋,这才发觉,这是年后他跟杨伟的首次对话。
穿戴好,书香便没再理会东屋啥动静,随后提溜着书包来到了堂屋门口。
雨不大,很细,扑面而来的还有一股夹杂着类似杏香味道的泥土味。
于是,书香像个呱呱坠地降生的婴儿那样,对着世界喊了一嗓子,“妈——”。
其实昨儿晚上也是这样,不过没等噎起脖子继续,他就被妈锁了下去——包括脑袋。
妈身上跟抹了油似的。
整个身体只有屁股能动,于是书香就使劲晃悠屁股,让自己游起来。
这种愉悦无法形容,就像身下传来的咕叽声,妙不可言。
妈又开始叫他小名,间或夹杂着两句“来呀”或者“来吧”,可能是,亦如整个童年时期他被喊着家来吃饭,他就深一脚浅一脚地遁着那个声音朝家的方向冲了过去。
“来了,家来了。”
或许觉得妈没听见,他松开奶头就对着这个能给予他安全和快乐的人又连续喊了好几遍,“儿回来了。”
这些话后来他都曾跟妈提起过,还有早前在云燕看到的内双不知打哪变出来的红色高跟鞋。
灵秀说不可能,准是你记错了,“你娘怎说的,忘了……”这话难住了书香,只觉记忆模模糊糊,死活忆不清当年云丽都说啥了。
呲呲呲地,他说云燕内晚你抓我狗鸡总没记错吧。
灵秀说内准又是你做的梦,挥起手来,连说不提了不提了。
“妈,你都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