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他爷,昨儿还好好的呢。”
灶堂里的火声,揉面声,夹在当间儿的就是这说话声了,“跟焕章一块去的北头。”
“吃啥了没?”
“也没吃啥啊,炖的肉。”
书香越听越烦,被子一撩,吼了一嗓子,“别老翻翻了?”
有那么一两秒,妈也吼了起来,“跟谁说话呢?!一点规矩没有?”
书香也不知道跟谁说呢,就没敢回嘴儿,不过却坐起来了,往被窝上一靠,还点了根烟。
“没好呢就抽烟,要疯是吗??”
“哎呀,你吓唬他干啥?”
见势不好,李萍身子也挤了进来,拦在灵秀身前,“好人谁躺着?不合适不才拿歪盔。”
堂屋里,杨廷松说不值当的,别吓唬孩子,边说边往外走。
灵秀说别走了就,在这吃吧。
“把肉给你们端来。”
老伴儿话落,李萍就接了过去,“后院也揍熟饭了。”
边说边撩起袖子,要给儿媳妇打下手。
灵秀说不用,让婆婆坐下。
李萍说待着也没事儿干,就跟着一起打开下手。
她问亲家身体如何,上次看见还是热天内会儿呢。
灵秀说都挺好的——老两口还经常搭伴儿赶集介呢,“我这回来也没告他们,得打个电话,省得到时再傻等着。”
“妈,给我烙张饼,再揍点疙瘩汤吃。”
“混劲儿过去了?”冷飕飕地声音下,另一道略显苍老的声音也插了进来,“行啦,别老吓唬他了。”
“妈——”。
八仙桌搬到炕上,灵秀也给陆家营去了电话。
她告诉四哥,说回沟头堡了,让大伙儿就别等她了,“临时有点事儿。”
也没说具体啥事儿,撂下电话,身子一转就上炕了。
就着半米日头,她端坐下来给自己斟了盅酒,她告诉儿子,说跟谁吵吵都不能跟你爷你奶吵吵,“伺候吃伺候喝,还吼吼喊?跟外人都没那样儿过,跟家里人这样儿,对吗??”
对不对书香没说,只说内会儿自己脑仁儿疼,身上也疼。
灵秀说这会儿就不疼了,轩起眉来睨过去一眼,“还抖楞?把被窝披上?”
瞟着内蹙起的眉,书香说不吃饭呢,嘴上说,却还是老老实实把被子披在了身上。
“下午就别去了。”
难得有这样的日子,又风和日丽,书香啼哩秃噜吃完一碗酱疙瘩汤,说还能再吃一碗。
灵秀说还吃,这叫不想吃吗。
日头打在脸上,能看出她擦了粉,顾盼时皓齿明眉,颊生双晕,恍若春天来了。
就这会儿,她端起海碗已经来到炕下,她说养不起了我都,这自然是句玩笑,但她表示饭后她儿子必须得吃几片食母生,要不,又该存食了。
款款间杨柳细腰,风姿绰约,或许正因穿的是脚蹬裤,充气的屁股颠来颤去,书香这心就跟着一起晃了起来,加之本身又燥,一顿饭下来大汗淋漓,裤衩都湿了。
“那你也不能给我抖楞。”被子都还披着呢,妈又发话了,这衣服不更得卤着。
整个下午无风,或者有风也感觉不到,书香说“外面内俩人怎不叫唤”,“是不是傻狗?”
灵秀说“我哪知道”,“又不碍你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