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球是死的人是活的,所以踢球就不能死硬,所以跟他们踢就更得短平快,见缝插针。”
肉饼上桌,他要了根大葱,“得把咱们的强势拿出来打出去,恶仗才刚开始,绝不能掉以轻心!”
两日之后也就是周一这天上午,在对阵北小郊工商所这帮社会青年时,恶仗真就如期而至——开场才十分钟浩天就给对方铲倒了,紧随其后,书香也给对方撂了一跟头。
“防不胜防啊——让他们脏,还有什(么)新鲜的?”
爬起来,书香拍了拍队服上的土,之所以要这么说,之所以心里矛盾(不愿让灵秀来看比赛),大致如此吧。
“没什么好说的,也没什么好怕的!”
安抚众人时,目光也刚巧落在大门口方向——一个背着挎包的哥们正那稍着呢,他这眼皮倏地一下便跳了起来。
烈日炎炎,书香抹了抹脸上的汗,内黑不溜秋的家伙不正是六子吗——左顾右盼似乎在等什么人,当然,没准儿是在给他爹的队伍打气来了,然而一圈下来又不知其跑哪去了,莫名其妙。
这阵子姓许的也没了影踪,兴许玩起了艺术,说不清。
焕章也说,陆家营也没见着人,“别是打人间蒸发了吧?”
另一组的比赛哥几个没看,出体委直奔肉饼摊而去,离饭点稍微早点,也没几个人,落座之后书香就要了箱汽水。
“长传冲吊要打,短传咱也不能丢了,随机应变,兵来将挡见招拆招。”
虽说场上都有些灰头土脸的,但好在有惊无险,又拿下了一程,“不也踢了三场,反正输了也无所谓。”
说话这会儿,马路对过驶过去一辆红色木兰,车上的人虽都戴着头盔,但还不至于到认不出来的份儿,于是他放下汽水瓶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哎,哎哎!”望着渐渐远去的背影,他身子一转,跑回去就把二八推了起来。
“杨哥你干啥去?”
书香朝众人撂了句“甭等我了”,跨上了车就冲了出去。
出政府路右拐,木兰几成黑影,他顺着工贸街往北,身子朝前一俯,双手便戳压在前叉子的两侧。
昨儿他问妈来着,说这木兰最快能到多少,妈说怎了,妈说:“三十出头迈吧,没试过。”
瞥起杏核的同时,妈又说:“妈的东西你不能碰,知道吗?”
瓦蓝色双眸似笑非笑,晚霞与朝雾也近在咫尺,连呼吸似乎都带着丝颤抖,可能是——此情此景,书香差点没脱口喊出“不止一百(迈)吧”。
此刻,如果给插上一对翅膀,他认为自己也能到一百迈——麦田、房屋、树木,随着脚蹬子翻飞朝后倒去,他管不了那么多,他心里只抱定一个念头,肯定能追上妈。
一溜烟似的行至梦庄集市北口,灵秀和沈怡一起下了车,刚摘下头盔,这时书香也赶上来了。
看着儿子被雨淋了似的,灵秀皱了皱眉:“干啥了你这是?”
扭脸看向沈怡,似在询问。
“不都走了?”
沈怡两向看看,目光落回到灵秀脸上时,也是一脸疑惑:“是内。”
这刻,除了擦汗,除了挠头,除了撩起眼皮,书香也只能傻笑了。
“不管了不管了,”灵秀把手拢起来,又挥了挥:“来得正好,上鱼市看看且,”本意是想让儿子一个人去,钱也都给他从胸口处掏出来了,正要交代,却被沈怡拦起胳膊挡了下来,“来也来了,就一快去吧。”
“你不热?”
灵秀眨起眼来,她努努嘴,斜睨了一眼书香,朝沈怡悄没声地说了句你呀。
沈怡也眨起眼来,她让灵秀把车支上,随即又在微笑中挽起灵秀胳膊。
“走吧小妹。”
她挽起灵秀胳膊,顺势扭脸看向书香,“还傻愣着啥?走呀。”
“你说他?”
扑面而来的除了一股沁香,除了刺目的金黄,还有妈忽闪着的双眸。
“直脖愣登看啥呢?”
跺起脚来,鼓囊囊的前胸便顺势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