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杨刚的话音走,书香扭脸看了过去,云丽脸上确实有光,粉嘟嘟水露露的,但就是不知为啥要在这个时候瞟她一眼,就来了句:“好点没?”
兴许问的过于唐突,书香拾起白酒就给杨刚杯里续满了,正犹豫着要不要给杨廷松和杨伟也满上,就听云丽说:“多长时间了都。”
而就在他放下酒瓶时,奶声奶气也跟着一起落了下来,“说啥来,还得说三儿会疼人。”
这呵呵呵中,书香就也呵呵起来。
他环顾着先是看了看灵秀,继而又看了看云丽,最后,目光转向杨华身上时,他便抹了抹脖子上汗:“吃完饭干啥介?”
时间还早,总不能憋家待着吧,这么想着,就又扫了眼杨华。
大姑胸前的内对奶子太撩人了,悄默声看了两眼之后,肚子里的啤酒便升华出一股尿意,他不得不重新坐回到马扎上。
“出去溜达溜达。”闻听此言,书香“哎”了一声,“去哪?”他建议说不如去东院跳舞,“外头多少蚊子啊。”
“拿着蒲扇不就得了。”
还是大姑所言,这回她是瞅着红光满面的老父亲说的:“爸跟我妈也一起去吧。”
然而不等杨廷松和李萍答言,书香突地就变了主意:“大热天的跳啥跳,我看还不如溜达好呢。”
说完这车轱辘话,他拿眼神瞄了瞄在座众人,随即念叨了句“到时拿着蒲扇不就得了”,扬脖干了杯里的酒。
西场外,蛤蟆吵的不可开交,也确实不凉快,他就又抹了把脸上的汗。
出门时,天还亮着,老槐树底下已经聚满了人。
“一家子这是去哪呀?”
数不清的招呼声分别从男人女人嘴里发出来。
随后,上年纪的说小华也胖了,孩子都这么大了,“千里迢迢来一回多不容易,你爸你妈准又睡不好觉了。”
年轻一点的当即撇起嘴来:“真不会说话,那叫胖吗?那叫丰满!”
“可不,再长十斤肉也不叫胖啊。”
恭维声此起彼伏。
孩子们也围了过来,嘴上嚷着杨哥,问他打不打家雀,“谁谁谁前两天就打来,还逮了不少肉知了,一罐头瓶子呢。”
赶鸭子似的朝这群孩子们挥了挥手,书香说过一半天再说。
“走吧咱们。”他知会着灵秀等人,扭脸冲这群老少爷们一扬手:“回头再絮。”仿佛一夜之间长大成人,肩负起了使命。
老街、旧巷、青砖木门,坡下是黄土路,绸带般曲折蜿蜒,一直贯穿到村边。
蛐蛐声连成片儿时,不知哪户人家放起了音乐——《九月九的酒》,先不说难不难听,书香脑袋里蹦出来的却是《小芳》这首歌。
其时斜阳如血,蛐蛐声也拉成了片儿,走进青纱帐时,沙沙声四起,恍若风儿和田野在说着悄悄话。
置身于此,尤其是看到一人多高顶着雄穗的秧苗,红高粱的内首插曲便也跟着打他脑袋里冒了出来。
“要说地肥水美,哪也不如咱老家这块富饶。”
大姑在跟她亲爱的儿子说,“还有印象吗?”
看着娘俩偎在一处,书香就也凑到了灵秀身后,他往当间儿一插,左胳膊肘一弯,想也没想就搂了过去。
“也不知水退没退。”他说,“妈,晚上去东头睡吧。”
灵秀先是扬起调子“嗯”了一声,随后说:“搬来搬去的。”
声音不大,说的时候还把脸撇向了棒子地,“咋这不懂事呢?!”
依稀能听到远处有人在吆喝,号子似的荡悠起来。
书香咧嘴嘀咕说咋不懂事,声音也不大,于此右手扬了起来,顺势也揽在了云丽腰上。
“省得在后院挤了不是。”他记得自己搂过去时,指头还点了她腰两下。
其实打七月下旬开始就没好受过,又闷又燥还烦,鸡巴跟棍子似的别在裤裆里,长此以往他真怕把裤子给磨薄了——这似乎成了心病,成了九四之夏最难挨的。
六号上午拿下第二场比赛之后,书香所在的“自行车厂厂队”、梦庄中学就已经全取了四分,为表心情,赛后他拉着众人直接去了左近时常光顾的肉饼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