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叫了声“妈”,腿一软,不由地就跪了下去。
“儿对不住你。”
心中悲拗,他垂下脑袋,泪也瞬间夺眶而出,“妈你打死我吧。”
“妈都教你什么来?还跟妈说对不起?”
淙淙流水掩入黑夜,蔓延开来,又飘向半空,“你是我儿子,是柴灵秀一把屎一把尿召应大的……”轻巧的声音不经意间拨乱琴弦,从天而降抽在书香脑袋上,“掖着藏着,你让妈怎么想?”
内种声音他形容不透,尽管妈没劝说,也没责骂,却在心头一遍遍敲击着他。
“妈你别哭。”
跳出梦来,书香咬了咬牙,“妈,我跟琴娘……”没等把话讲完,妈就打断了他。
“是不是吐了?你脑门怎这么烫?”
稍纵即逝的勇气随着小手触摸,随着他给妈扶到凳子上坐下,烟消云散,“吃多了可能。”
他闭着眼,又吐了口唾沫,寻着声音只知妈进了东屋,便又喃喃了几句,“妈我没事儿,缓缓就行了。”
“把表夹上。”
心弦浮动,水就端在了面前,“不是洗澡前儿激的?”
声起声落,随着一阵轻微的擦擦声,妈又打东屋走了出来,随后,堂屋门打开了,咣当一声,不知什么被扔到了门外。
“几点了妈?”
书香喘着粗气,看了看,眼前一片模糊,“给我找条裤衩吧。”
鸡巴上黏糊糊的,夸张而荒唐,罪恶感充斥心头,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
沉寂中,他把裤衩脱了下来,他又擦了擦鸡巴头子,本来捏在手里,不想妈走过来一把就给夺了过去,“说你什么好,一天到晚净瞎闹。”
塞进手里的除了裤衩,还有昨晚消失不见的背心,与此同时,体温计也给妈拔了出来,“还不穿上?”
不过没等他穿上裤衩,内边就擦地响了一下。
“瞎闹么。”
火苗突突地,妈说:“半宿半夜的,不让人省心,夹好了给我。”
体温计又给递到了回来,没多会儿,火苗又再次点亮,这回是点了根烟,他夹着胳膊,嗫嚅地叫了声“妈”,他说:“你去睡吧。”
“也就这会儿老实。”
他扭脸看去,妈似乎笑了。
她穿着短背心,就直坐于跟前的凳子上,单臂戳在腿上,跟多年前在西场搂抱他看星星时一样。
“瞎看啥?说错你了还?”烟头忽地亮了起来。
“妈我做梦了。”
“闲心怎那么大?”
由不由得都被泼了盆凉水,书香也从虚无空间被拉回到现实。
可能是日有所思,也可能真是太闲了,然而不等他解释,妈又来了一句,“就这么喜欢做白日梦?”
书香苦笑起来:“二大爷都跟你说……”
“说什么呢你?!”
给妈打断,书香立马改口,又提起了顾长风,“惦着说我顾哥。”
“疑心病又来了是吗?!”
绝对零度之下,半点回旋余地没有,“以后,我的事儿你少管!”
突如其来,但是不是因为这个或者说是因为自身原因,体温表一拔,书香就跟被火烧屁股似的,夹起尾巴就窜了出去。
他把门拽开,裤衩刚脱一半,屁股可能也就堪堪探出帘外,便噗地一声,流水似的喷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