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他气得乌丢乌丢的,“我当代表行不行啊?”
把白酒从母亲手里夺了过来,心说妈拉个屄的不就是喝吗,顺势也抢过灵秀手里的酒杯。
“起啥哄,给妈。”
外人或许不知,灵秀一眼就看出来了——儿子不止是起哄,不时皱起的眉头子摆明了是要去跟人斗酒,连笑都不是真笑。
“妈跟你说啥来,还不拿来!”
“干啥呀妈?!”
腕子被抓住时,书香脸都憋红了。
以前他是没在意,现在——具体说应该倒退至昨儿晌午。
倒不是说对给李萍过生日这件事有多反感,也并非因为明儿个场面上所来的朋客见着打怵,也许,可能,他心里的这股子腻烦就是在午后开始的。
灵秀笑着对云丽说:“我哥不能再陪酒了。”
言下之意,谢酒这块还得姐俩去应酬。
“明个儿人少不了,挨个敬肯定也敬不过来。”抓代表吗,意思一下是内份心得了。
杨刚说小妹心细,“这回我轻省了。”
就云丽点头这会儿,杨廷松说:“今个儿就住这头吧,省得再折腾了。”
不等杨刚和云丽接话,扭脸又对李萍说:“一会儿把凉被给找出来,云丽也住这头。”
脚丫子晃来晃去,闻听此说,书香抹了把汗:“怎这么热?”
他嘀咕着,翻起白眼把脚踩在炕沿儿上。
上午过来时,堂屋后墙都贴好了福禄寿,南极仙翁顶着个大脑袋,横看竖看都不好看。
“也没个电扇。”
“跟我嫂子都合计好了,差也就差堂会这块儿没敲实,到底是唱歌还是唱戏。”
说完,灵秀用手一推,把一旁的脚丫子扒拉掉了,“坐没个坐相。”
还瞪了书香一眼。
书香脖子一颈,看了看灵秀,而后瞪向杨刚。
“见天忙,今儿就有时间了?”他拍起裤兜,哼哼唧唧地,还捋了捋平头:“昨儿谁说的不走了?啊?说了不算算了不说,有劲吗还?”
杨刚笑而不语,灵秀这边已经横起眼来。
“跟谁说话呢?!没大没小!”
她抢过儿子手里的烟斗,直盯着他,“滚蛋!”
“我不滚,我就跟着你。”
“怎二皮脸了都。”
给书香这么一搅合,屋内立时响起笑声,灵秀把烟斗往他手里一推,直翻起白眼来:“让你妈消停会儿不行吗?”
“唱不唱都无所谓,热热闹闹的。”李萍接过话茬,“就挺好。”
杨廷松笑呵呵地,也说:“一年一季,一家子凑齐了不容易。”还给自己点了根烟,悠然地抽了起来。
“晚上不说还要带我去云燕呢吗?”书香嘴上嘟嘟囔囔,给烟斗续上烟丝,大拇指又按了按,“说话还算……”
“都跟你似的,没事儿干?”话被灵秀打断时,焕章的声音也打门外传了进来,“杨哥,杨哥……”
给喊了几声,书香愣了下神,赶忙朝外“哎”了两声。
“不信你问我娘娘说没说?”
转回身,他点着了烟,借着一口烟的空儿还瞥了眼云丽,楞瞪起眼来就跟斗鸡似的,“合著全都说了不算算了不说?”
又是一口烟,呛得他咳了咳嗽的,再直起身子时,焕章都到院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