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秀抖了下腿,但没甩开。
“那可备不住。”
她随即笑着说,“巴碴半天了,正好给你妈妈捏捏。”
说的时候两腿稍稍一并,伸了过去,搭在儿子腿上。
“围桌吧。”
脚丫被攥着不放,不说捏也不说不捏,她就在瞥了眼儿子后又踢腾了一下小脚:“反正别让你妈知道。”
这一颦一笑仿佛融化了书香堵在心口上的石头,他说我给你把电扇搬来,起身就往西屋闯,“过会儿,我去北头找焕章。”
“甭跟我说。”听此一说,书香“啊”了一声,人都到门口了。
灵秀说:“啊什么啊?脚又没长在我身上。”
穿好脱鞋,她从炕上下来,她说凤鞠让你找她呢,落座之后忽地又来了句:“为啥不吃早饭?”
内张芙蓉脸似笑非笑,不等书香解释,她说:“早点回来,再要是糊弄就别出去了。”
前后矛盾,说得又含糊其辞,也没说糊弄具体是个怎么回事儿。
到凤鞠那书香才知道,原来是卖袜子的事儿。
“怎想弄这个呢?有人买吗?”
他往东墙上一靠,组织语言时,给自己点了根烟,他说就是卖冰棍也不能卖袜子,对不对,起码现打现。
“再说了,你一个女孩四处乱闯,我也不放心啊。”
“我都不怕你怕啥?”凤鞠小眉头一皱,撇撇嘴,“飞凤说她二姐就卖袜子,火着呢。”
“她二姐?她二姐谁?”书香摇摇头,“不是我说你,你内同学贴谱吗?花里胡哨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凤鞠把嘴一噘,瞪起眼来:“你帮不帮吧?”
书香朝她一呲牙:“说着说着怎就急了,帮不也得问完再说吗。”
见她板着个脸,嘿嘿着说别老绷着个脸,“笑一个,来,笑一个呀。”
指头一扬,照着凤鞠肋窝就戳了过去。
“就不笑。”
“笑不笑,你笑不笑?”
凤鞠身子一晃,正好给书香的手指头戳在胸口上,她愣了下神,书香也是一愣,紧接着,姐俩的脸都成了红布。
瞟了凤鞠一眼,书香说:“回头我给你问。”
嘬了口烟,有心还想说点别的,却口干舌燥不知该说什么,又瞟了一眼,凤鞠脸上仍旧一片陀红,他就说我找焕章去了,搓着步子,叫了声“姐”,凤鞠扬起内双凤眼瞅过来时,他说:“行不行的你听我信儿。”
刚转过围墙,就看到胡同口的三个身影,恍恍惚惚,“还真在这儿呢。”
就这一声,书香差点没骂焕章。
他抹了把脑门上的汗,斜睨着俩眼往后秋了秋,不想凤鞠也在看他,烈日炎炎,他原本要说去二道闸洗澡,“你没穿奶罩。”
结果就给凤鞠揪住了耳朵,“就你知道就你知道。”
“哎哎哎,撒手啊,不知道啊,哎哎哎,知道知道。”
绕过老槐树,下了坡,再往后走就彻底是土路了,焕章问:“刚才都干啥来?”
杨哥撒丫子跑过来时脸都红了,凤鞠这大活人又站在墙角那,还连说带比划着什么,杨哥肯定没干好事儿。
“干你妹我干。”
瞅焕章内笑就不是好笑,一旁的保国又瞎咧咧,书香就各踢了二人一个凳板儿,止住笑后,才问:“门票给加刚没?”
“非不要,说什么冲着我妈,我塞他手里了。”
想起磁带的事儿,正要跟焕章提,见保国贼头贼脑在那偷听,书香照着他屁股又是一个凳板儿:“支棱着耳朵听啥呢,滚蛋!”
赶跑了保国,问焕章:“磁带还从你手里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