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是赶集的日子,所以教职工摆的饼摊很火,不过穷学生吃顿饭多半一角饼外加一碗清汤,自然没法跟自行车厂的职工比了。
“晚上早点出摊。”
乱哄哄的也不知是哪桌嚷的一嗓子,“多备点腰子。”
说起来固然豪放,不过那阴测测的声音听起来却总令人心里不太舒服。
下午两点半以后才开考,又是最后一门,所以饭后书香去了趟乡里,不过这次依旧没见着母亲,不知是回家了还是去了陆家营,好在有几个姐姐在场,他就让她们给带话,转告给母亲说晚上在梦庄这吃烧烤。
“香儿,有没有跑道费?”
几个姐姐都是头几年毕业的大学生,一个个穿的花枝招展,还频频向他招手,“别走啊,进屋说会儿话来。”
“下午还得考试呢。”
书香摇了摇头。
“有个三角眼的来这找你妈,一脸横丝肉,平头,个子不高。”
“谁啊,什么时候来的?”寻思她们嘴里描画的人,很快,书香就乐了,“什么三角眼横丝肉,哪有说得这么邪乎的。”
“香儿,外贸内边有啥好货没?”
“啥好货?我哪知道,我又没在外贸上班。”
“你不知道谁知道?就尖吧你,去,买几根冰棍介,要不就不给你传信儿。”
“往常过来也见不着个人,要不是这脚还没好利索,我现在立马就给你们买介。”
“哪只脚没好利索?给姐看看,不会是第三只脚吧?”
“嘿,还真就是第三只脚。”
书香右腿支地,伸手朝自己车大梁一指,“要不嫌弃我就驮着你们谁去,就坐前面,完事再回来咋样?”
嬉笑着瞅着这几个姐姐,感觉眼神不对时,肩膀轴子就给人拍了一下。
一个略有些胖的中年女人本以为书香会吓一跳,不成想他只是呲呲一笑,“早知道身后有人。”
胖女人也笑,边笑边责怪屋里的内几个人:“直给你们几个使眼,还往外看?”
看着胖女人嘻嘻哈哈的样儿,书香也跟着没起流来:“一看就是没得着快感,要不您再来一回?”
胖女人照着书香屁股就是一巴掌:“毛都没长齐呢,你个皮小子还知道快感。”抖起身子哈哈哈地,整个前院似乎都震颤起来。
下午考的很顺利,书香笔走游龙真有种放飞自我的感觉。
焕章说已经把地笼预备好了,到时把它放渠里,倒些田螺和小虾来打打牙祭。
不谋而合之下,书香也馋了,“等放假,弄屄养的一盆子。”
晌午歇着时就是这么讲的,他还说,“要是今年不出去玩,去地里逮几条长虫,手里不有气枪吗,到时再打点麻雀。”
哥俩一拍即合,焕章顺便又提了下云燕,借此还把内个周一上午没讲完的话搬了出来:“他屄说周日下午玩的挺爽,唱歌都把嗓子喊劈了,说到时也给咱们弄几张票玩。”
“好事不是,只要屄不吹牛。”
书香本仰靠在课桌上,往前一窜,顺势正起身子:“咱就是狗舔鸡巴自足惯了,就知道在家里闹腾,不就票吗,等我大回来,到时咱也去见识见识。”
边说边寻思,“不知道内屄最近又干啥呢,没准儿又跑哪给谁当干儿子去了。”
想起这事儿他就想笑,“脸皮厚吃个够,脸皮薄吃不着,可别小看这三姓家奴。”
不到六点梦庄街口就支开了桌子,浓烟一起,聚拢过来的人便多了起来——三一群俩一伙相继从自行车厂走出来,跟打架似的,聚在一处。
书香去的时候已经没座了,浩天自告奋勇,“我回家搬桌子,再搬几个凳子来。”
招呼起来,焕章和大鹏就也跟着一起去了。
灵秀问儿子考得咋样。
站在外圈,书香双手插兜,晃悠起左腿一副吊儿郎当样儿。
“周五成绩单就下来。”就如进考场时一样,吊儿郎当。“妈你就擎好吧。”
“才哪到哪就飞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