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琴娘还真没少给拿。”
先喝了晚绿豆稀饭,而后书香抄起整根黄瓜蘸起豆瓣酱就往嘴里填,边嚼还边说:“她忙都忙不过来了,又惦着种啥?”
锅台上的黄瓜在走进后院就看见了,也看到摆在里屋的躺椅。
正想再说,结果被灵秀插了一杠子,“够你操持的吗?”
“本来就是,再说这些天也没工夫去。”
咔咔之下书香嘴里有些含糊不清,几口下去,直溜溜的黄瓜就给他吃得剩了个尾巴,看着手里的黄瓜,伸手一舀,蘸过酱,也给填进了嘴里,尾巴则摆在了桌子上,“一会儿去看看呗。”
一方面是去琴娘,另一方面则是想看看焕章走没走,惦记跟他分享一下手里的磁带。
灵秀白起眼来:“老实吃你的饭,脚没好哪都不能去。”
紧接着,就用腿弯碰了碰云丽,“咋不吃?”
拾起桌上的黄瓜,小手在当间儿一掘,“吧”的一声脆响过后,黄瓜便断为两截。
“这个败火。”她那脆声的调儿传出去时,瓜也给云丽递了过去。
俩狗子在脚底下来回打磨磨,嘴里呜呜呜地要着食,书香低头把它俩抓到腿上,抬起头时,眼神也恰好寻着母亲的声音追了过去。
其时二人脸上都密布着一层细汗,他眨眨眼,以为自己看到了青衣花旦,于是又抬头看了下天,乌蒙蒙的,像极了得了青光眼的病号。
风不大不小,一直在刮,临走时,灵秀站在门口挥手相送。
“香儿,听你娘娘话。”
她穿着短袖短裙,脚上踩着一双泡沫底的凉鞋。
细腰一分,那种上白下黑使得整个人看起来极为利索,泾渭分明中,白的是巍峨耸立,上面的花纹都给挑出了两个山包,而黑的则又显得极其修长丰润,裙摆飘动之下,其内的两条长腿如同浸泡在一片肉泽之中,透着鲜亮。
“别四处乱跑。”风中,她又理了理海棠,脸无比光润,红扑扑的。
这种被推出去的感觉像是被抛弃,直面起来难免令人心里不太舒服,“你不说我也知道,肯定有事儿瞒我?”
“瞒你什么?把心思放学业上,别瞎琢磨。”
泥土的腥鲜味越来越重,天幕也蜿蜒起一道道厉闪,触目惊心。
尽管如此,在那潮红的脸蛋以及瓦蓝色的眸水中,书香仍旧闻到了一股令他无法抗拒的味道,他怀里夹着母亲给他找出来的牛仔,以至于深陷其中都忘记自己接下来要干什么了。
云丽手里提着豆子,走之前朝灵秀笑了笑:“放心,三儿这些天老实着呢。”
“他老实?也就你说。”
灵秀摇了下头,仰脸又看了下天,目光落回来,从云丽脸上转到书香脸上,“一身个臭汗,洗个澡再睡。”
书香朝她咧嘴,想笑偏偏笑不出来,感觉自己就跟落魄的老财似的,刚得着点蜜喝就给人一棍子打了下来,味儿都没来得及吧唧。
“一天到晚不知都想什么,考不好你盯着!”
不管是风之子还是巴蒂,在剪短了头发的马拉多纳面前似乎都变得黯淡起来,然而七月初跟保加利亚的那场比赛便印证了这一点——缺席了马拉多纳的阿根廷队在以斯托伊奇科夫,巴拉克夫为代表的保加利亚面前确实不堪一击。
而此次的兴奋剂事件看来也是真的确有其事,并非空穴来风。
实际早在去年的八月就有类似事件,闹得沸沸扬扬。
磁带是在上礼拜一给的焕章,不是书香不想听,年轻人有几个受得了这个的,只是怕听完之后控制不住自己。
当时在西北角抽烟,还说体育室的窗子破了——贴了个大洋马挂历,也没人管。
不过当时没提琴娘,一方面是避开话题,不想当着焕章的面说这个事儿;第二点,当时琴娘来去匆匆,也没待多会儿。
“晕头转向的也没人通知我。”
送她走的时候风已经大了起来,遮天蔽日中她似乎还给迷了眼。
“不叫个事儿,我这都能跑了。”
书香嘴上交代,便趁着左右没人抓起了琴娘的手。
雨渐渐滴答起来,他勾起琴娘下巴,一把搂进怀里时,手也掏进她衣服里,“等我好利索了非搬新房睡两天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