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因过于兴奋,腾座让座的动作幅度难免过大,被发现就在所难免了。
“脚咋回事?”灵秀眉头微蹙。书香搓了搓脖子,不想灵秀目光如炬——“问你话呢?!”
摔倒之后,书香一骨碌又爬了起来,他活动着左脚,有点不太得劲,别的异常暂时倒没觉着。
“没事没事。”
五比零大灌对手,摩擦碰撞也在情理,谁叫咱赢了呢,于是他越过人群,拦在焕章和众同学面前,面向许加刚道:“以后注意点。”
瞧不起归瞧不起,但面子上不能过不去,再说也没深仇大恨,球场上磕磕碰碰又时有发生,也就没再追究。
“动作别这么大。”
这边他还在考虑能不能踢,那边的带头大哥就放话了:“散了散了,以后再踢吧。”
多半是觉得颜面尽失,再踢无异于被人家当猴耍,就不踢了。
这一呼之下,自行车人基本上都没了兴致,带头大哥又看向病态青年,目光中含着一丝不甘之色:“拉倒吧,不搬救兵哪干得过啊。”
脏归脏,但总算还有点爷们认知,知道打不过就跑的道理。
病态青年原本双手叉腰,下一秒,又把手耷拉下来,他努努嘴,啥话没说就走了。
带头大哥一见,也努怒嘴。
“这个点干啥介呢?”
嘀咕了一句,上前追上病态青年,又问了一声。
病态青年眼一虚缝,看着带头大哥背心都湿透了,立马又笑了起来:“干啥介?仙客来喝扎啤介呀。”
舔了下嘴角,随之朝后一扬手,“都仙客来,喝扎啤介。”
试想一下,较之月工资二三百块的广大人民大众,九四年一盘油焖大虾也才十五块的物价,他这一个月两千多块的工资是个什么概念?
一时间,自行车厂人踢输之后的懊恼一扫而空,呼啦一下子都欢呼起来。
“几点了?”
对面的人一走,时间都模糊了,众人看着略微西斜的太阳,猜了半天也只猜了个大概。
“可能不到四点吧。”日头底下,这群小伙儿围在篮球框下,也在谈论着场上的种种表现以及各个细节,还说要去自行车厂冲个澡,以示庆祝。
“别杵这了我说,再中暑。”书香活动着脚脖子,询问大伙意见,“安排点啥呢?”在这干晒着也不是个事儿,可现在回家又太早点。
“要么捅台球,要么就打大型。”
众人面前,焕章发话,“累就先家走。”
之所以没提黄色录像是因为这心火憋好几天了,再看的话,估摸蛋子都得憋炸了。
“去我们村玩吧,连喝点凉的。”浩天做东,大伙儿一拍即合,他就招呼着小伙伴儿一起去了梦庄。
书香没打台球,站在游戏机前玩了会儿街霸,出去解手时,脚还是有点不得劲儿,活动着脚脖子,皱皱巴巴,刚解开裤带,身后就有人叫了一声“杨哥”。
书香刚皱了下眉,心知来人是谁,下一秒烟就摆在了面前。
“你抽你抽。”书香把身子稍微背了背,客情的同时,迅速从自己口袋掏出香烟,示意对方:“一样一样。”
看着书香穿得队服,再看看他拿出来的烟,许加刚眼里登时射出一道寒光:“真不是成心的。”嘴上客套,心里却无比嫉妒。
“还以为什么大事儿呢,值不当的。”书香摇摇头,烟点上,迅速解决战斗,“别在这待着嘿,等着熏大个儿呢?”系上裤子,笑着朝外走去。
许加刚看他走路不似以先,忙又问道:“是真没事吗?”
书香一笑——有事没事再找补意义不大。“犯得上吗。”找个背阴的地方一靠,倒也没急着回去。“行啦,不至于。”
“晚上甭走了。”说这话时,许加刚撩了一眼书香,“跟焕章也说了,咱一块吃饭介。”
书香嘴上“哦”着,又嘿声道:“这感情好,正不知去哪呢。”朝许加刚笑了起来。
“真的杨哥?”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那就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