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渴……赶巧你没去上课,要不我又得去教室里找你了。”
灵秀左看看右看看,这大学校园就是不一样,人来人往的,书卷气很浓,“香儿怎不叫爸,咋还认生了?”
“上午就三节课,正惦着去自习呢。”
“大二的课又紧了吧,别惦记家里,都挺好的,这衣裳和鞋你先拿屋去吧。”
“不着急,去书店溜溜吗?”
“该吃饭了也,好,就去新华书店看看,晌午咱是回他姥家还是?”
“你跟他们打招呼没?”
“打了,要不咱在外面吃吧。”
出了师大,灵秀抱着儿子跟在丈夫身后,看着他的背影,灵秀心里别提多高兴了,好多话想跟丈夫讲,然而到这个时候竟说不出来,她都有些诧异。
前行五十米新华书店就到了,或许是快到饭口了,里面的人陆陆续续朝外走了出来,就在这时,怀里抱着的人“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颠簸了一路,饿了。”
在丈夫的注视下,灵秀笑着解释道,“平时皮着呢,都长四个小牙了。”
解开白色的确良褂子,想都没想就撩开了里面的背心。
“这么多人,什么地界儿,真会挑。”
“孩子嘛,肚子哪有个准儿。”
遮挡之下,灵秀环顾着左右,“那边没人。”
边说边把奶头擩进儿子嘴里。
“你看,就是饿了……哎呦,轻点,妈妈的咂儿头都快给你咬掉了。”
“都快一岁半了也不说给他把奶摘了,吃到什么时候是个头?”
“不还小吗,再说我这奶水也挺足的,就惦着再喂俩月,你看吃得多欢。”
“就这么挂着也不是个事儿,搭着点稀饭不会,再说吃奶也吃不饱啊。”
“平时也搭着吃。”
感觉左边的奶子被嘬空了,灵秀就倒起手来,把儿子换到了另一边的奶子上:“你看你看,这小嘴还逮呢。”
这么说着,灵秀就把胸脯朝前又挺了挺,自然而然地送到了儿子嘴边,她看着儿子张开小嘴,含住了奶头,继而奶头上便传来又酥又麻的感觉,很清晰,而奶汁源源不断地往外滴淌也感受分明,都流进了儿子的嘴里,于是一只手就索性托起奶子,另一只手搭成了桥,手一张,直接揽住了儿子的后脑勺。
“嘶啊,儿你轻点,啊轻点。”
“妈……”
“香儿,嘶啊,轻点,嘶啊。”
“妈,妈妈……”
“看,他在叫我哎,嘶啊,怎还连吃带抓啊,没人跟你抢。”
“妈妈,妈妈……”
“看什么看,臭不要脸的,”觉察到有人在旁窥视,灵秀登时扳起脸来,继而用纯正的渭南口音还击起来,“没见过是吗,回家看你妈的介!”
隐约中听到喔喔两声,她打了个哈欠,往怀里揽的同时下意识又往前送了送胸脯子,感觉腰好像被什么碰了一下,两条长腿就一夹一卷也跟着“嗯”了一声,随后就又把儿子往怀里带了带。
虽说打小生在三岔口,熟悉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木,可毕竟家是在泰南,如今也早已结婚生子嫁作人妇,爸曾说过,嫁了人就是别人家的媳妇儿,得济别人家的规矩来,尽管出这一趟“远门”不易。
就在这朦胧迟疑之际,喔喔声再起,灵秀就叫了声“杨伟”,飘乎乎地,似泣哭的婴儿在寻找奶水的声音便又响在了耳畔,她记得自己当时跟儿子说的是“跟妈找你爸介”,却不成想这个时候竟哑了口,眼前一片漆黑,翕动的双眸倏忽间又合上了,身子一蜷,紧紧搂住了儿子,嘴里也咕哝了两句。
“听话,跟妈睡觉。”尽管又嘀咕了句“妈累了”,却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睡得如此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