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美景,书香忽地想起了什么,身子一弹,抄起水壶这就冲了过去。
忙乎完东头河滩这片,一家人又马不停蹄地奔向路西,趁着人多,一气又把贾坟附近的另一块地也给收了。
给麦子脱粒还得等个两三天,剩下的那几亩用不了半天差不多也收回家了。
歇脚抽烟这功夫,麦子已然装上了汽车,送往旧河处的麦场。
十点多了,李萍收拾着家伙,该回去揍饭了,灵秀便推了推云丽:“你这累累巴巴的感冒都没好呢,也跟妈一块回去吧。”
云丽拧了下身子,笑道:“紧着点手,都给它打了吧。”
灵秀上前挽起云丽胳膊:“啥紧着点手,你说话音儿都吊起来了,都走都走,不差这点功夫,”又朝着书文书勤以及自己儿子挥起手来。
“有啥事下午再说。”
“下午再说,不还半天呢吗!”
……
昨儿李萍睡得挺好,可能也是身子乏了,又或许喝了点酒吧。
“你爸这一捯饬,说年轻十岁都有人信。”
难怪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呢,她上下打量着杨廷松,越看越欢喜,当着儿子儿媳们的面禁不住都渍渍起来。
“没变没变,还跟四十多岁时一样。”给老伴儿这么一夸,杨廷松脸上也洋溢出笑来:“六十四了都,还年轻?”
李萍朝着一众人等努努嘴,复又面向杨廷松:“让老大和小伟看看。”
老伴儿前几天跟大儿子一块理的发,今个儿虽没穿内套小二结婚时的衣服,却仍旧儒雅偏偏,往那一站,给白衬衣一衬,整个人要多精神有多精神。
“我爸这是会调理。”
杨刚边说边搂住杨廷松的手臂,还不忘跟杨伟念叨:“小伟你看看,你跟爸两代书匠,爸这气色,这派头,是不是老当益壮!”
在职工宿舍住了一个礼拜,杨伟是昨儿晚上回来的。
爹过生日,再忙不也得抽时间回来吗,再说,他两口子也冷静了一个礼拜,也该谈谈了。
“没错,爸是老当益壮。”
看着眼么前这个自己半生都引以为自豪的不算老的老人,杨伟也由衷地向他祝福起来:“爸,生日快乐。”
陆陆续续,云丽和灵秀带着一众女眷也走进了堂屋,妻贤子孝儿孙满堂,看着一家人和和美美,杨廷松笑得都有些合不拢嘴了。
说是不大操大办,如往年一样汽车还是依次停在了老杨家大东院的门外,在车轮滚滚的麦收时节,不约而同地给老杨老师祝寿来了。
炒菜的大师傅仍旧按老规矩来——在老何的安排下,从永红饭庄被指派到杨刚家,正颠起勺子忙碌着。
“咋没进屋玩?”里外迎客溜溜小半天了,好不容易见着书香,云丽一把就给他揽进怀里:“瞅这小脸儿给晒的,干啥来都?”
香风裹身,书香就嗅了嗅,当着柴灵秀的面他没敢放肆,嬉笑着说:“不刚去了趟厕所吗。”
扭脸又看向柴灵秀,“你说我也没个事干,打牌咱也不会,跳舞也净踩人脚丫子,谈点政事吧又睁眼瞎,人嫌狗不爱。”
“你听他这话说得,啊,又叼又歪还净给自己找辙。”
灵秀朝云丽一笑,又把目光定在儿子脸上:“直说早点过来早点过来,不知这一天到晚想的都啥。”
“昨儿忙乎一天,不累了吗。”
云丽伸手又掐了掐书香的脸蛋,玩笑般给他打着圆场:“这猛子扎的嘿,多少些天没上娘娘这了。”
说话时眼神则瞟向了柴灵秀,“还说咱三儿不懂事,不懂事给拿伞来?”
“那你好点没?”
听她声音仍旧有些齉音儿,书香抽搭一下鼻子。
甬道如同一条舌头,上下起伏,舔起地上的光时,云丽这张白皙的脸蛋便显得格外潮红,简直就像不久后挂满枝头的桃子,从里到外透着水润。
于是她告诉书香:“早没事儿了。”
除了杨刚这间屋,几大间房子可说都坐满了人。
他们或打牌聊天,或跳舞听歌,或看电视,总之,干啥的都有,其热闹程度丝毫不逊色杨书勤结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