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听个尾巴,说什么暂时就先这样儿。”
“我,我说你都听哪介了?!”
书香心里的这股气刚平复下来,就又给焕章这几句话给撩了起来,想着每日清晨厢房里传来的叮叮当当,歘地吼了一嗓子:“非得跑出来抽这浪烟。”
又气又恼,连同手里的烟也给扔了出去,也不管驼笼里装的啥,蹬起起脚蹬子就撩了起来。
不知杨哥怎就急了,焕章嘿嘿着跟在后面,骑了会儿,听他说了句“算了”,又不言语,焕章也觉得没意思,也就没吭声。
过坟地,水渠,顺着黑漆漆的树林往东走,到了窑厂外的大空地前,书香才又开口:“焕章,这次说啥也要干一次,三一三十一,挣来的钱咱姐仨分。”
空旷的窑洞里呼呼作响,彼时红火的地界儿如今却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连早前住人的三间小屋都一片漆黑,简直破败到家了。
从窑门边上朝排房里头咳嗽一声,几乎都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回音,也不知里面有没有藏着什么搞瞎八的,即便是有,估摸也给吓跑了。
不等焕章打手电筒,书香就把脏衣服套在了身上。
灯光一照,狗眼亮屈屈的,可能这一路给颠簸懵了,在驼笼里缩缩唧唧的。
书香把它抱出来,借着亮,把它牵到屋里拴好,四下踅摸了几眼,感觉没啥大问题,这才翻身打里面出来。
回想着幼年跟贾景林来这里的光景,除了唏嘘就是唏嘘,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思及到自己的所见所感,书香摇了摇脑袋——不是我心狠犯浑,被人骑脖子上拉屎都没个反应,那我也就甭活了。
这点点滴滴汇聚到一处,尤其想到马秀琴和褚艳艳二人眼里的泪花,心顿时凉了半截。
妈了个屄的,不想了,想鸡巴那么多干啥,当饭吃当屄操?
脏衣服脏手套一脱,他把口袋里的刨冰掏了出来,往门口一蹲,热气狼嚎的嘬上一口还挺凉快。
“杨哥,拥什么?”
“啥?”
“刚才呀。”
“没事儿了,跟你没关系。”
焕章知道杨哥跟他爸不对付,也没好意思多问,举着手里的刨冰在那使劲吸溜,滑溜溜的感觉跟嘬咂儿似的,便开了个玩笑:“这刨冰像不像,是不是跟嘬咂儿似的。”
“嘬咂儿?”
书香心里直打冷战,心道下午跟艳娘胡搞时不会被焕章给撞见了吧。
原本还想充一回润土,潇洒一回,这可好,一时间竟成了叉子底下的猹,灰溜溜地。
“你几点回来的?”
当即站起身子,绕过排房,往西面窑坑方向逃去。
“几点?”跟在杨哥身后,焕章道:“五点多不到六点吧,你也没在家,不就过来了。”
时下苇叶已经窜了起来,簇拥起一片密密麻麻的阵势,虽看不见,水面却荡漾起一汪斜月。
扑面而来的是淡淡的水气,哗啦啦的,升起一片寒凉。
书香松了口气,问道:“那你看我大爷没?”他居高临下冷咳嗽两声,把刨冰叼在嘴里,解开裤带对着下面就滋。
焕章嘴里也叼起了刨冰,低头解着裤带:“大爷还问我是回来过麦秋吗,你杨哥可想你了。”
他双腿一岔,把脖子一扬眼一闭,“怎不得住几天啊,大奶说你跟灵秀婶儿上景林叔那了。”
说话时,嘴里就跟含块热豆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