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众人发觉异常。
“三儿(香儿)这是咋了?”
“说蔫不蔫的。”
“小伟,香儿怎了?”
然而香儿却始终没说话,偶尔在扬起嘴角的同时,保持着他该有的沉默。灵秀也只是笑,被问得次数多了,也只是说让他换换脑子。
回到前院,在抱起吉他时,书香觉得自己是时候该干点啥了。
干点啥呢可?
年后妈始终没闲下来,他比谁都清楚。
除了沟头堡,十七个村几乎都跑遍了,所以他觉得除了家里的活,自己应该出去转悠转悠。
于是,就在化学实验室外把想法又跟焕章念叨了一遍:“年前去窑坑时就有过想法,惦着去开发区踅摸踅摸。”
左右没有闲人,他就点了根烟:“内厂子里头可堆不少破纸箱子。工地上的废麻花钢是好,但太危险,也不一定能让咱捞着。我觉着啊,要是跟厂子里的人联系好了,收这破烂肯对没问题,大不了先喂他们吃,真格最后还不给咱来口汤喝?”
挨在杨哥跟前,焕章也点了根烟。
他看着书香说“我跟你干”,并立时询问起来:“咱不得先找辆车吗,还是说弄辆兔子去拉?”
既然杨哥吐口,这事儿十有八九便跑不了了,再说人家大爷从那戳着,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要是开兔子去,凤鞠姐家里不就有个兔子吗。”
书香扬起手来,打断了焕章:“130太大了,开又都不会,车的事儿到时再说。”
他掰开手指头,挑起右手的拇指食指来,“我早就合计过了,铜,铁,再搭上纸箱子。”
边说边比划,又嘬了口烟,“要是动静太大我妈肯定骂我,再说我也不敢闹多大动静,也怕她知道。”
既然说了,索性把心里想的东西一股脑都告诉给了焕章。
“我知道,黄铜好像卖一块五,紫铜四块吧,嗯,薄铁叶子也得三四毛。”焕章捡了根树枝子,蹲在地上划拉起来:“内硬纸箱子多钱?”
“我问来,一毛五一斤,估摸内堆儿得有个几车。”书香也蹲下来,嘬几口之后捻灭了烟,把脚下的烟屁递给焕章,“这事儿别嚷嚷。”
“我明白。”焕章频频点头,嘬完最后一口,捻灭,起身把烟头一起扔到了墙外。“我妈问我也不说。”
“那你不回介看看?”
书香把手拢在嘴上,哈着气。
“东屋内窗户可都安上了。”内几天,饭后闲来无事便跟着琴娘去了几趟北头,眼瞅着东屋架起了窗户,魏师傅抽烟时,还跟着他学了两手。
“就上回,”焕章若有所思,咧咧嘴,“要不是大鹏给圆场,海涛给作证,准又以为我说瞎话呢。”
“干啥要圆场还作证?”
书香一脸疑惑,看向焕章时微微皱起眉头,很快,踅摸着捡起个砖块,像焕章那样对着地上划拉起来:“啥时的事儿?”
“在大鹏家里,谁说她也不信,得回海涛过来了。”
看杨哥低头在地上划拉着,焕章一脸苦笑:“也不知我妈想的都啥,一天到晚也不给我好脸子。”
直起腰来,从兜门里掏出烟,递让过去。
“还抽?”书香看向焕章,摸摸鼻子,而后隔着松树又往外瞥了瞥。
“抽吧,再抽一根也该到点了。”
焕章一面扫视着远处的办公室,一面把烟推让过去,回身惦着给点上结果却被书香拦了下来:“我己个儿来。”
脑袋一歪,把手拢在嘴上。
这当口,焕章吧唧起嘴来:“得回吃完饭就回介了。”
深嘬了口烟,抬头看向半空。
天很净,太阳也很晃眼,他就虚缝起眼来,愣了会儿,把前两天得来的信儿跟杨哥念叨出来:“许加刚也说内袜子能赚十多块,有这邪乎吗?”
“谁知道内,我也没问过我娘娘。”
这事儿书香确实没问过,斜睨了焕章一眼,见他看着自己,忙又把头低了下去:“怎了,内屄又给你磁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