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下琴娘脸上投来的目光总能在无声无息间令人怦然心动,在那道温暖游曵的目光里,恍若浸泡在三角坑,他看到自己红彤彤的脸,他甚至看到琴娘抿嘴咬住下唇细微的动作,这令他脸更红了。
意识里,琴娘笑了,而有些近乎虚幻却真情实意的是,琴娘竟问了句“想吃啥”。
琴娘真的在笑,脸也红扑扑的,双手交叉在胸前,背心里的奶子被托起来显得又大又肥。
书香发觉自己成了擎天柱。
“咋叫挖墙脚呢,你说的不对。咱哥俩不光屁股长大的吗,我就寻思有福同享。”
以追小玉的过程来说,得之易不易是另一回事,但从哥们角度上讲焕章倒没觉得分享出去有什么不妥,嘿嘿声里他又捅了下杨哥,给其让了根烟,“你是谁我是谁?啊,有必要分得那么清吗?”
一口烟下去,书香差点没喷出来。
听完磁带鸡巴棒硬,其时他也想崩女人,这好不容易软下来吧,又被焕章那贼溜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弄得他有些哭笑不得,但细想想却越咂摸越不是个劲儿。
干爹干妈干哥们,就没听过干媳妇儿。
书香搂起焕章肩膀:“这媳妇儿吧,渍……我怎跟你说内,差不多吧,就跟妈似的。”
“兄弟如手足,我妈不也是你妈吗……”
“咋了哥?咱他妈一起打过架,一起光过屁股,再好也比不过……”
“哥你咋不言语……”
大城市里的繁华和跳脱被无限淡化,到了沟头堡这就暂时没了“过把瘾就死”这样的文化衫。
也不能完全说没有,实际说起来其更像是雨天闷在箱子里的冰棍儿,即便你不去吃它,也迟早会在无声无息中化作一摊五颜六色的水。
三月份桃花就开了,这时显得生机勃勃更浪漫了,没错,只开花不结果当然浪漫了,可不像桑葚,一早就被人惦记,都想在成熟时一饱口腹之欲。
可能张大爷去外面的大茅厕了或者回家了,要不就是睡午觉心切而把锁大门的事儿给忘了,反正水房周遭没半个人影,连教务处都早早锁上了门,想必也知道今儿是周六,归心似箭嘛,家走不积极必定有问题。
“点也错了。”
都十二点多了,书香看着焕章道,伸手一指桑葚。
哥俩捡红头儿的往兜子里薅,一边吃一边薅,其中也不乏碰上酸的,所以觉得差不多就往下薅,很快兜子里就给塞满了。
“跟我走吧。”今儿是集,却被书香给否了。“去哪?”焕章问道。
“去哪不行?”
跨上车,书香朝天扬起指头比划了一下,随后又咂咂嘴:“应该给凤鞠送点尝尝。”
其实往南往北只是一念之差,碍于时间有限,也就暂且作罢了。
“下回再说。”桑葚树上结满了果,头茬儿都摘不完,也不在这一时半会儿。
出校门口时,打老远就看北侧集上乌泱泱骑来一队人马。
都二十来岁上下,清一色蓝帆布工作服,一看就知道是梦庄自行车厂的,还不时吹几声口哨,怕谁不知道似的,吆五喝六的样子其实跟流氓也没啥分别。
“不仙客来?”焕章指着学校对过的饭店。“仙个屁。”书香朝南一卜楞脑袋:“走。”
到了乡镇府,从门口就看到里面墙上刷的“计划生育啥啥国策”,未等往里走,看门的就把书香喊住了:“找你妈吧,走啦。”
“去哪了没说?”
书香提溜起桑葚让过去,趁着新鲜想让对方尝尝,不过却被门房大爷笑着拦下了,“跟丁主任走的,去哪没说,还嘱托说假如你过来就让你直接回家。”
都已经错了午饭的时间点,再回去?
“吃肉饼介吧。”
听磁带简直太耽误事,反正得去良乡,也没吃饭,不如一并解决了,“要不就去我大那。”
犹如多年前刚买录音机那会儿,一句“傻杨哥”,一句“傻焕章”,哥俩抱着话筒喊得不亦乐乎。
事后柴灵秀数落杨书香:“不准对焕章那样儿”。
此去经年,这事儿虽被搁在岁月的长河中,却并未因为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什么,就好比书香说行,焕章就说可以;焕章点头,书香就表示支持。
至于说细微玄妙之处有没有尽在不言中的味道,内可就说不清了。
“今儿体考不比赛吗,要不去看看。”
焕章边骑边建议,忽地想起了上礼拜的事儿,心里不免有些唏嘘,“我妈又来陆家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