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把这归结于妈是由奶奶一手带出来的,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有着直接必然关联。
再有,奶奶之所以处处偏袒妈妈,拿她当自己亲闺女,原因所在并非是因为她的每行每动让人挑不出错来,也绝非是因为她是奶奶的得意门生而被吃小灶。
这事儿吧,不好说,但据奶奶酒后失言所述——以前呀小妹可说一不二,但嫁入老杨家她性子就变了。
至于怎么个变法书香体会不到,却知道妈真要立起眼珠子来,奶奶都得退避三舍。
当晚,秀琴还是回来了,确切地说是被书香叫去后院的。
“饺子酒,越喝越有。”
杨庭松摆了几个酒盅,“适量。”
他这么一说,李萍就笑了:“我也得来口。”
鹿鞭酒后劲十足,橙黄色的酒水里还有股子血浆味,到了肚子里噔噔的,喝完觉睡得都比以前安稳多了。
“那安定少吃。”桌上的人见者有份,除了孙子,夹了个素饺子送进嘴里,杨庭松又嗯了一声,“咸淡味正好。”
“韭菜本身就吃盐,和馅前儿只点了半勺。”
灵秀端起了小酒盅,这边示意公公少喝,内边又跟秀琴碰了下,“咱姐俩干一个。”
早在包饺子前儿就知道了哥和嫂子不过来吃,又闻听儿子说晚上去内边睡,她本想拦着,一琢磨拉倒吧。
总圈着他也不是个法儿,再说娘俩睡觉挤一块,日子久了也不像话。
“张嘴给我看看。”
掰起儿子下巴左右打量,米粒般的碎牙齐整整的,也没看到磨损。
“香儿又咬牙来?”
“可不,咯吱吱地吵得我半宿没睡好。”
她告与婆婆,又让儿子活动活动下巴壳子,“睡前儿就得给这嘴里塞张饼。”
淡了一天的脸终于靥出朵花,那微微翘起的嘴角一扬,里面的米粒碎牙便也露出了一角。
“再给看看介,不能睡觉总磨牙。”
“人家王大夫是中医,脉也把了,还给拿听诊器听骨来着。”
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她从父亲嘴里也听过——但凡是拿听诊器的中医,必然是有一套的,这可不是招摇撞骗。
再者,人王大夫行医几十年,又是从县医院退下来的,还能唬人?
“他就心思太杂,有点焦虑。”
“年轻轻的咋还焦虑上了?告奶都跟你妈玩啥来?”
“就划了会儿船,也没干啥。”书香倚在门前,用手胡撸着嘴,“奶,你看我鼻子有毛病吗?”
“啥毛病,不好好的吗。”
“可能心理作用,就老感觉刺挠,也说不好。”
“啥心理作用?说得都是屁鸭子话。”
柴灵秀端详了会儿,也没看出他鼻子哪里不对劲,稍后却听儿子说了声谢谢。
恍惚着眼神,柴灵秀顿住了身形,有那么一瞬以为自己听错了。
凝神确认时发现儿子又道了一声。
“别气我就行。”她这话鲜活明快,头一低,摆了摆手,“去,给招得我都快染成疑心病了。”
……
“这心理作用可不得了。”
杨庭松又给自己倒了一盅。
清澈的酒水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味,他还拍了拍后脖颈,“其实不搭它也没事儿。”
笑着拾掇起筷子夹起个小元宝,送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