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的半弓着背,岔开的两腿绷得笔直,节奏越来越快,一旁的高脚杯都在挺动中倾倒在地。
于是顷刻间,红酒便在棕色地毯上消失不见,蒸发了一般。
不到一分钟,寸头就抵着肥臀完了事,最后关头他哼得像头挨宰的猪。
女人隐约间叫了两声,十几秒后,她推开漏了气般的马赛壳男,捂着裆部快速消失在画面的左下角。
好半晌,男的才翻个身,滚上了床。
再回到画面里,女人已基本穿戴整齐,连头发都洗好吹干了,她拿起发夹绾好头发,又从枕下翻出内裤,慌慌张张地穿了上去。
我以为马赛克男会趁机骚扰一把,不想他只是卧床上老老实实地抽烟,连句话都没有。
值得一提的是,此人单手托腮,还抱着个烟灰缸,姿势很是销魂。
在此之前,他斟了两杯酒,自己抿了几口,又在床上翻找一通,至于找什么,鬼知道,总之最后是放弃了。
女人坐在床沿穿丝袜时,新闻里说北京市非典防治指挥部日前已撤销。
马赛克男说:“屁,平阳现在都还有新增病例呢。”
他似乎是跟女人说,甚至还带着丝讨好的意味,但女人没理他。
他揉了揉眼,不再说话。
这时我才发现这货是左手拿烟。
女人很快穿上高跟鞋,拎起了包,走了两步,又从里面翻了个口罩出来,戴了上去。
男的说:“急啥,再操一次呗!”
普通话。
女人径直走了了出去,跟没听见一样。
许久,马赛克男摁灭烟头,翻了个身,他似乎用平海话说了一句“走好”,又似乎没有。
视频大概一个半小时,却害我搭上了整个上午。
看完后,我冒雨跑回宿舍把牛皮纸袋翻了出来,收件人一栏填的确实是我,学校、学院、系、班级、姓名,一样都没错。
那些字和光盘上的阿拉伯数字一样,很是老练。
我寻思了数种可能性,心里却翻涌着,愈加焦躁难耐。
那种感觉或许——正如此刻。
陈瑶在QQ里问我啥时候回学校,我说尽早,她说别忘了,我说知道,她指的当然是糖油煎饼。
下午五点多,我专门跑剧团办公室看了看电脑,QQ文件夹还是空的。
这是好是坏我也说不好,甚至,我拿不准自己是不是杞人忧天,自寻烦恼。
晚上和呆逼们喝酒,好凑歹凑才来了四个人,大家脸色灰蒙蒙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
直到后来谈起军衔什么的,有人提到老重德,往日的嬉笑才回到了一张张逼屌逼屌的脸上。
听他们喷了好一会儿,我才意识到哪儿不对,一问才知道老重德死了,用大家的说法是:这次是真嗝屁了!
“你不知道?”他们问。
我确实不知道。
据闻,老重德死于“十月中旬”,不是十八、十九、二十号,就是二十一号,“反正,”他们说,“是死翘翘了!”
糖油煎饼是母亲半夜炸的,倒不是我不愿意带,而是这玩意儿放凉了确实不好吃。
当然,我也只是说说,毕竟已有整整七年没吃过了,什么是好吃,什么是不好吃,陈瑶比我更有权威。
饭后回宿舍小寐,不等进门就听有人喊X大军被双规了。
X大军应该是城投副总兼党委副书记,以前在我校经管学院当过系主任,校友录里估计都还贴着他的照片。
我问真的假的,呆逼说真的假不了,所以到底是真的假的我也不知道。
上个厕所出来,一扭脸,我便瞥见了床铺上的牛皮纸袋,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这时,下铺开口了,他说:“对了,你邮件,隔壁从院里捎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