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你,我想你凤兰……”垂死的病猪般,陈建军抖出几个字。
摩擦声。粗重的喘息。镜头外像是燃起了烈焰。
“你……你有完没完!”门又是咚地一声,母亲急了。
喘息。
“没完,我离不开你了。”
片刻,陈建军说。
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这仿佛从蹩脚琼瑶剧里偷出来的对白一记重锤般让我头晕目眩,胃里不由一阵翻腾,呕吐物的气息又冒了出来。
“凤兰啊。”他似乎又抱住了母亲。
除了陈建军的吸气声,再无声响。
“你疯了……疯了。”母亲声音有点发抖,那种语气我说不好。
“我是疯了,想你想疯了。”顿了顿,他又笑笑,“真想!”
母亲没了音。
窸窣声再次响起。
陈建军喉头滚出一声陶醉的叹息,像头猪被开膛破腹,我几乎能看到血淋淋的内脏热气腾腾。
“凤兰啊。”他又叹口气,近乎呓语。
母亲喘了口气。
接着“啪”地一声,分外响亮。陈建军又开始吸气,伴着一种喃喃自语。高跟鞋的叩地声,散乱,细碎。
母亲似乎挣扎着说了句什么,像憋着一口气。
又是一声“啪”。“你想不想,想不想……”陈建军喘着粗气,然后“嘿”地一声。
母亲一声轻呼。
两声脚步响后,两人出现在镜头前。
确切说,陈建军抱着母亲出现在镜头前,姿势无比怪异。
他仰着脸,一手箍腰,一手掬臀。
母亲两腿井拢,近乎直立着伏在陈建军身上,她双手撑着后者的肩,僵硬地梗脖扭脸,黑色挎包在移动中轻轻晃悠。
陈建军身材中等,母亲穿上高跟鞋跟他也差不了多少,这就使得怀中的女人比男人足足高出了一头。
而西服裙摆半拥着绷在大腿上,令掌中膨胀着的屁股越发突出。
我不由吸了吸鼻子。
“干……干啥你!”母亲脸憋得通红,已有发丝轻垂下来。
陈建军不答话,只是笑了笑——或许并没有笑,但我觉得他应该笑了笑。
他似乎想把母亲放到办公桌上,但桌沿杂七杂八摆了不少东西,光绿皮塑料夹下的文件都厚厚一摞。
他只好把人放了下来——爪子并没有挪开,而是环住了母亲的腰。
母亲屁股搁在桌沿,陈建军的猪头凑过去时,她撇过了脸。
于是后者便把母亲紧紧抱住,在颈间一阵摩挲后,“啵”地一声响。
他似乎含住了母亲的耳垂,或者其他的什么,我也说不好。
我不知道这样看下去还有什么意义。
“行了,行了你,”母亲来回躲闪,胳膊肘撑着白衬衣,“你真疯了!”
白衬衣不答话,右手反攀住母亲肩头,猪嘴继续向上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