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中杰道:“是。”
铁木兰沉吟道:“这几天似乎所有的有名女子都到本城来了,多她一个也不希奇,但她跑到将军府去做什么呢?”
任中杰道:“我也不清楚。”
这几句话说完,两个人又不出声了,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但谢坚却始终没有走出将军府。
铁木兰有些担心的道:“谢坚会不会从其他侧门离开了?”
任中杰蛮有把握的道:“侧门都是给下人进出的,谢坚这个纨裤子弟非常自负,况且又自认为没有暴露,一定不会鬼鬼祟祟的走侧门的。”
两个人就这样,想到什么问题就攀谈几句,互相交换看法。
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沉默的打发时间,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
铁木兰几乎失去了耐心,不停的嘟哝:“怎么搞的?谢坚到底会不会出来?”
任中杰却还是很沉的住气,微笑着劝她不要心急。
就在她疲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时,任中杰突然一扯她的衣袖,示意目标出现了。
铁木兰精神一振,就看见一条人影匆匆的朝这个方向奔来,瞧身形正是谢坚。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立刻将真力灌注到四肢百骸,做好了跟踪的准备。
谢坚满脸兴奋的神色,仿佛在期盼着什么,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追随。
他正在想着玉玲珑,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妓,现在全城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在哪里,今晚好好的加把劲,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
想到开心之处,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面上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目光也凝结!
然后谢坚腿脚一软,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就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
他晕倒的刹那,看到的是任中杰和铁木兰的面孔,他们焦急的冲自己喊着什么,喊得似乎很大声,但听起来却逐渐的模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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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木兰的心乱糟糟的,吹了一整天的寒风,头脑本来就有些发昏,现在更是彷徨的拿不出任何主意了。
她怎么也想不到,谢坚刚离府门不远就出了意外,人命关天,她和任中杰别无选择,只能赶快把谢坚送回了将军府施救。
从皇宫里过来作客的退休御医闻声出动,尽全力抢救了大半夜,虽然保住了谢坚的性命,但还是没能将他救醒过来。
因为他中的是一种很离奇的毒药,如果没有解方,也许就会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了。
下毒的人是谁?
没有人能回答,甚至连毒药怎样进入体内都茫无头绪。
铁木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侦破这越来越复杂的案子,怎样才能向全城的百姓和六扇门交代,怎样才能不沦为武林中的笑柄。
自出生起,从未有过任何一刻,令她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疲累。
任中杰在安慰她:“不要紧,我们还有时间。”
是的,也许还有时间,但就眼前来说,铁木兰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谢坚的父亲——本城中手握兵权、地位尊崇的震西大将军谢宗廷。
此刻,这位朝野闻名的实权人物正坐在榻边,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就像尊塑像般动也不动。
他年近六十了,可是腰板还是挺的很直,多年的戎马生涯,使得他身上几乎没有赘肉,你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
但是当听说谢坚有可能无法苏醒时,谢宗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整个人都呆住了,国字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深了许多。
他在怔怔的望着儿子,任中杰却在看着他,看着他脸上的那些皱纹,那里面的每一条,无疑都是荣誉和艰辛的见证。
良久,谢宗廷终于从儿子身上收回了视线,转过头来,深邃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任中杰,又看了看铁木兰。
“将军大人在上……”铁木兰准备向他行正规之礼,但却被拦住了。
“这里不是官场,也没有将军。”谢宗廷伤感道,“这里只有一个父亲,寄希望于六扇门和武林正道的力量,来拯救他的儿子。”
任中杰淡淡道:“我们自当竭尽所能,但是效果如何,则取决于大人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我们了。”
谢宗廷微微颔首,道:“我懂你的意思,如果双方不肯推心置腹,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