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惧,遂不终事,交颈而寝。
乃妹憾夜之惊睡也,次日告母曰:慧敏夜共吾两人寝,床隘而稠,令我苦醒。
母惊曰:谁使共者?
妹曰:彼丐之而姊许之耳。
母谓父曰:慧敏年长,恐有邪识。
且阿娜长矣,年齿相当,须遣之就外传宿。
父曰:善。
俄顷以慧敏床褥捉去。
予大惋惜,知自妹言之。
恨恨然亦佯与好。
匿无异。
由是慧敏不得入寝,徒朝暮相见耳。
婢之黠者以妹言时以伺予,予益不敢近慧敏。
则自恨戏揩书一幅与之曰:角枕粲兮,锦衾烂兮,予美亡,此谁与。
独且慧敏珍之。
日置怀袖间,寻慧敏。
归其父母家。
予每终夜思之,湿泪枕函,裙几石榴矣。
予年十四五,益艳美,妹亦的砾可爱,各竞新妆。
予曰:予飞燕,尔合德也。
妹答之曰:姊忆射鸟耶,抑赤凤耶?
予掩妹口曰:他日妹从七华帐进丹丸,亦大丑果失。
同处三年,予年十七八,卒不能忘慧敏之触,亦不能忘触之而也。
家之老奴,有子名俊。
俊色丽且善歌,年亦十七八,父嬖而为外宠。
予思之曰:不得于慧敏者,将取偿于此。
因尝呼俊至窗下,微挑之也。
俊固狡,亦数以手抓予之手心。
又或自吐其舌,予问何也,彼曰:含之。
予因含之。
又欲予如其吐,予吐之,彼吃予舌有声。
予始知接唇。
人来即避去。
然卒无由共寝。
予作紫香囊一赠之。
彼亦奉脂粉为妆资。
予心向之甚,彼请期,予苦妹左右不舍,约之昏暮,俟我于曲廊。
及期,俊已先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