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仪行父的夫人吴氏,乃是屠人女,稍有二分姿色,其性淫荡,在家未娶时,即与人私通,有了身孕,服药打下后,被他爹娘知道,要将他活埋,还是他嫂子替央下。
适有人与他说谋,说与仪行父为妻。那时仪行父与孔甯本是个屁股孩子,因得幸於灵公,故封为大夫。
这吴氏嫁於行父到也对路,二人如胶如漆,夫恩妇爱。这行父恐怕吴氏知道自己底理,所以有些惧内。自行父通了夏姬,遂於吴氏疏淡,吴氏郁闷。全未知是何缘故。
一日行父醉而归家,见了吴氏也不睬他,便自己睡去。吴氏愈加愁闷,暗怒道:“人有野花便不思家花,丈夫或有外交,所以他不昧我。待他睡醒时我以言挑之,看是如何?”
到了半夜时候,行父醒来叫道:“快拿茶来我吃。”
吴氏叫起丫鬟与他烹茶。
行父又叫道:“我渴得紧,茶不用烹,拿凉水来我用便了。”
丫鬟慌忙送过一碗凉水来,行父接过一饮而乾。原来行父这日与夏姬交欢,酒醉归家,竟把那事忘了。
喝了一碗凉水,遂生起阴症来。顷刻间,肚腹疼痛,面目改色,就在床上嗑头打滚的痛起来。
夫人道:“你是怎的?”
行父道:“我肚腹痛的甚,夫人快救我。”
吴氏道:“你与谁做那不长进的事,叫我救你。”
佯装睡着,任他喊叫并不睬他。
丫鬟闻听此言忙道:“老爷虽然有些外事,今日疼痛如此,太太那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吴氏闻听此言,也觉说的有理,遂说:“既然如此,你可将他脚上揽筋用口咬住,咬得他出汗即愈。”
这丫鬟原是行父奸过的,一闻此言,逐即上床哽住揽筋不撒。
夫人起来见仪行父,果然急的一身冷汗,肚中即不疼了,鼾鼾睡去。
到了次日,夫人起来梳洗已毕,将房门紧闭,拿了一根棒锤,用手揭起被来问行父:“你在外边交通那个淫妇?快快说来,免得老娘动手。”
这行父见夫人动怒,夜间生阴又有实证,私通夏姬之事,从实说了一遍。
吴氏闻听此言,掩面痛哭骂道:“你相与这个淫妇,遂把老娘忘了。今日没有别的,你写一张休书於我罢,你娶那个淫妇,我另嫁便了。”
行父慌忙道:“夫人莫哭,我今后再不往夏家去了如何?”
夫人道:“你若不去,除非对天发誓,我方肯信。”
行父即发誓道:“我若再往夏冢去时,教强鬼拉去,万世不得人身。那时,任凭夫人嫁於何人。”
夫人道:“你果有真心,我就不打你了。”
逐把棒锤搁下。
到了后来,孔甯等叁人同淫夏,被夏徵舒杀了,陈灵公又被楚庄王杀了,仪行父归国之时,白日见夏徵舒、冶等一夥鬼魂,索命而死,由了他的誓,此是后话不提。
却说仪行父虽然如此说了,只是要哄过夫人,到了病愈仍天天同灵公留宿夏家,与夏姬百般淫乐,回来对夫人说朝中有事,夫人心中狐疑,一日拷问行父常随的一个小厮说:“你主人出去,都是往那里去?”
这小厮都是行父嘱咐过的,应道:“这些时,朝中事忙,遂只在朝房住下。”
夫人大怒道:“料想你不肯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