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谋转进院内,并没有人拦他,散花小筑极为隐密,等闲也进不来,进出全是俊男美女,他长相俊美倒是真不扎眼,走进高高的院门,入眼处是一个巨大的青石屏风,雕着喜鹊登枝,中间是一个斗大的“福”字,转过屏风,却是一个戏台,正唱着老掉牙的京剧“失空斩”。
院门外是大雾弥天,院门内却是晴空郎郎,冬日的斜阳叫人浑身舒服,戏台的前方大半个篮球场大的地方,散落着桌凳,俊美的男女服务生穿梭其间,倒茶布水。
台上马谡一亮相,竟然有人喝起好来,赵无谋抬眼一望,看到了面相凶狠的柴关兵,咧嘴朝他一笑,心道:这个蠢货,诸葛亮出来人家叫好,马谡亮相你叫他妈的B呀?
不想柴关兵贼眼一翻,却看到了他,冷哼一声:“那小子过来!”
赵无谋根本就不理他,掉头就走,要是这老小子敢跟来,赵无谋有信心在几个呼息间把他打成死狗。
“咦——!你是哪个师兄的弟子,见到老子竟然不问好?这样的没眼色!”柴关兵正要跳脚,旁边有人走近道:“小师叔!师父她老人家叫你!”
“噢——!”柴关兵一愣神,再看赵无谋时,已经不见了,暗叫:“溜得倒快!”
燃香的书房内,李关清、曾关新、周关平已经站着了,柴关兵一探头:“师父!”
散花仙子傅无缰点头,放下一本古色古香的线装书,古井不波的道:“坐吧!”
李关清看似三、四十岁,实际年纪已过七十,乃是军中上将,出言问道:“师父叫我们来,有什么事吧?”
散花仙子点头:“我们全真是九老兴共之一,这些年来发展的不错,我担心有些人心生妒忌而生事,得做点准备,近来你们的艺业如何?”
曾关新苦笑:“师父!您老也知道,我们现在身份超然,公事繁忙,不可能在一线冲锋陷阵,所以这艺业嘛,也就松了下来,再者,现在是枪的天下,高科技的天下,就算遇到民国草上飞那种高手,我的警员只要一阵排枪,保管按住。恕我直言,所谓的中华武术,现在唯一的作用,就是强健身体罢了!”
散花仙子微一披嘴:“你们四个,都是故人之后,其实都不是修道练武的材料,能达到超武流境界,已算不错,更何况关兵还只是武流!”
柴关兵嘟囔道:“武流就是九段,完全可以横着走了,再说了,现在老子能打的兄弟上万人,产业上千家,哪个不开眼的惹到老子,只要一句话,老子拿人也填死他!”
散花仙子苦笑:“你也六十多了吧?怎么还这样?我问你们,你们门下可有八段国际武英级以上的弟子,凑足七人,我教他们布阵!”
曾关新道:“我门下张征途,八段顶峰,算是准九段了!”
周关平摇头:“现在国家风气重文轻武,没有哪个父母肯让孩子放弃文化习武的,纵算有人贫穷,能放任小孩习武,但资质又不行,只是近年些年我才收了两名入室弟子,一个叫孟征强,一个叫许征涛,资质还不错,但入室时间短,只能达到六段左右,其艺业还远不如我二十年前收做牝畜的韩青青!”
柴关兵道:“我只收一个,叫文征虎,五十出头了还只是七段的水准,在江湖上算是不错了,倒是那个牝畜张艳丽,天资聪明,学艺极是刻苦,她原是我在南京十二中掳来的初中生,我怕她别有所图,所以并不尽数传她,只是记了个名,骗她替我做事跑腿,并没有序班排辈,其艺业似比文征虎还强些!”
李关清道:“我们四十岁之前,都没有收徒,只是传了一些功夫给自家子女,但我们这些人家的子女,老百姓称为官二代、富二代,根本就吃不了苦,军中倒是有能吃苦的穷二代,但他们入伍时至少也是十六、七岁了,错过了习武的最好时机,能有高手出现,却决出不了宗师,再说了,我们艺业怎么能轻易传给不相干的人?这二十多年,我也只收了两个弟子,是以前老战友的儿子,艺业勉强可以坐八冲九吧!而两人已年过四十,再想寸进,难如登天!”
柴关兵低哼道:“我倒是三十岁就收徒了,只是文征虎就是十足的活闹鬼,艺业没学多少,玩起女人来倒是一套一套的!”
散花仙子傅无缰苦笑:“本是我的生日,不好叫其他师兄的弟子,你们把那五人叫来,我教他们五方玄光阵,以应万一!”
李关清笑道:“其它师伯的弟子,年轻一辈的能破九段的也少,不单是我们这一支不争气!”
散花小筑是有玄机的,然所有的玄机,赵无谋是熟悉已极,边走边不住的摇头,这些阵法布的乱七八糟,有头无尾,四肢不全,连转了几个勾曲回廊,画楼雕阁,走了近一公里的路程,根本就没有能拦住他的机关法阵,忽然眼睛一亮:“咦——!龙门锁金阵?那个老鬼说是布这阵通常是来藏宝的,只是此阵玄奥,每人布置各不相同,且破破看,若是能破最好,破不了掉头就跑!”
此处是后院通幽,大阵深处,一个人影也没有,赵无谋默动神识,五分钟后咧嘴一笑,收了背包,一个闪身钻入龙门金锁阵,弄歪了连番的探头,顺手解决了阵中七八个艺业“低下”的警卫,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雄伟而又别致的院落,大气中夹着精巧的小桥流水,五层楼的明清二层楼实木建筑,楼前的水池里,养着百十尾五色游鱼,悠闲的在清澈见底的水中吐着透明的泡泡,看来这个老仙子养的鱼,倒是和赵无谋喜欢养的一般,是中国传统的金鱼,而不是全国遍地所见的锦鲤。
赵无谋立在水池边,看那鱼时羡慕道:“这鱼养这么大,倒是难得,家中缸里的金鱼,是决计长不到这么大的!”
俊目四转,翻箱倒柜起来,不大功夫,就找到了一块三、四十公斤的和田羊脂玉原石,十多块拳头大小的和田羊脂青玉、阳绿玻璃种的翡翠,鸡蛋大小的和田、冰种以上的翡翠翻了一堆出来。
赵无谋不分好坏,一古脑的倒入包里,拎着倒有六十多公斤的样子,玉石沉重,然所占空间不大,巨大的背包里,只是填了个半拉子,还空着不少的空间。
他们这门最稀罕的就是玉石,特别是和田,蕴含着昆仑混沌初开的混沌灵气,于他们修真有极大的帮助,个别顶级的羊脂更是蕴含着天地玄黄之精的,至于翡翠,蕴含的多是先天之精,修真时的作用就差了些,但总比没有的强。
赵无谋的贼眼转了一圈,对那些瓷器、木器、铜器不感兴趣,向挂在墙上的、藏在柜中的绘画下手了,把瞧得顺眼的书画全部卷起,扔进了包里,那幅毛太祖的真迹也混在其中,看不中的随手丢在地上。
不说赵无谋在后院做贼,前厅里已经有了变故,正如傅无缰所料,果然有人来生事了,共是三拨人,两个不阴不阳的人站在一起,两女一男站在一起,一女两男站在一起。
傅无缰向两个阴阳人以江湖礼一恭手:“晚辈傅无缰,向李前辈问好!”
阳煞李新辨翻眼:“你那老不死的师傅呢?怎么你百岁生日,他也不到场?”
傅无缰明知其师会来,嘴上却道:“实不知师傅在何处仙游,不知道前辈找我师父有什么事呢?”
李花姑喋喋怪笑:“你那老鬼师父在美国打了我的徒弟!”
曾关新道:“前辈!我们的师祖向来不会没来由的出手伤小辈,是为了什么事吧?”
李新辨昂头:“也不为什么事,就是我那徒弟为了寻些小钱,弄了几个中国官员的子女罢了,顺便要些纸张文件,什么大不了的事,你个老鬼师父,竟然把我那徒弟打得卧床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