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一色的销金撒花帐,衬得酣睡中的司马晚晴双颊红粉绯绯。
一缕黑亮的发丝,顽皮的缠绕了盛希贤的手指,他不由一笑,小心的把它取下。
看身边人儿海棠春睡的美态,第一次,临近巳时,他还是懒洋洋的不想起身。
昨夜的旖旎如梦似幻,他终于一步步走进她的心。
虽然她除了被动的接受他的吻,仍不愿和他怎样亲近,可他一点都不介意。
原来爱一个女子,只要她在身边,就算什么都不做,也会快乐非常,怎么从前他没发现呢。
忆及昨晚她说的话,他迅速穿衣下床。
如今所有的人,不过都是以牧场为目标,在下一盘棋。
可在他眼中,操纵整个局势的只是他和她、还有胡天,其余人都是棋子,段喻寒也不例外!
匆忙的,他出了门。
他绝不允许自己因沉溺温柔乡,误了正经事。
半晌,司马晚晴悠悠醒来。
意外的,在他身边,她睡得很安稳。
这是否表示,她已不知不觉信任了他?
起床梳头,对着菱花镜里那面染桃花的美人,她勉强笑了笑。
也许,以前她是太执着了,若能放下“执着”二字,她的天空还很广阔。
随了时间的流逝,再厚实的乌云也遮蔽不了煦日的光芒,不是吗?
很快,她见到了凌珂舟。
和这位名满天下的一代神医细谈良久,她终于长舒了口气。
为了每个她关爱的人,为了每个死去的人,她会倾尽全力做到最好。
翌日清晨,被关在牧场地牢里的段喻寒总算醒了。在一旁照顾他的,是江如画。
晕厥前的情形清晰在目,他环顾四周,已明了自己的处境。
胸口热烘烘的一团气,郁积不散,好像随时要爆炸般难受,隐隐还有些微刺痛,奇异的在胸臆间流动。
此刻,他不折不扣是个阶下囚,又失了武功,身体难受之极,可他还是淡淡的笑了。
自十五岁以来,他自信能忍受并战胜一切苦痛。
除了晚晴,天下间再没任何人和事,能伤其心神,让他为之沮丧、黯然了。
“公子,你该饿了。”江如画忙命人端了白粥小菜进来。
他漠然瞥了她一眼,“盛希贤叫你来的?”
“是。宫主吩咐如画好好侍侯公子。”
“我睡了多久?”他动动四肢,无力感已消失,看来那迷烟的作用已解除。
“公子睡了一天两夜。”
“晚晴怎样?”
“夫人很好。”回想适才隐约听到宫主在吩咐给夫人准备舞衣,江如画有种不妙的预感,却不敢说出来。
“说谎!”他迅速捕捉到她蓄意躲闪的眼神。
“如画不敢。”
铁链声响起,门突地被推开。
厉冽乐悠悠的进来,“段公子醒了?那最好不过。宫主在万喑堂设宴,请段公子过去。如画,伺候梳洗更衣。”
瞧了瞧桌上的白粥小菜,大笑了出去,“段公子先吃点东西为好,在下恐怕你到了万喑堂,就什么也吃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