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舒服?”裴慕白也有所觉察,伸手要帮她把脉。
她若无其事的侧身避过,浅笑如天山雪莲,清雅淡泊,“我很好。”
继而道,“慕白,冰儿就拜托你了。”
只要冰儿安全,她就再无后顾之忧,可以放手和胡天生死相搏。
“你放心。只是你别忘了,你我的洛阳之约。”难得的,裴慕白亲昵的揉了揉她的秀发,好像她是他最怜爱的小妹妹。
“我一定不会忘。”回看裴慕白清澈温暖的眼睛,她告诉自己一定要活着回来,她还要和他一起去洛阳看牡丹盛会的。
刹那间,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段喻寒忽觉得自己很失败。
即便她爱的是自己,但她唯一全身心信任的,却是裴慕白。
而他和她之间,横了那道仇恨的鸿沟,是否永远也跨越不了?
望向段喻寒,她悄然取出仙灵软甲丢过去,“明天穿上。”
“这是——”似银似雪的耀眼,柔暖如棉的触感,段喻寒细看之下,已猜到它是那武林至宝。
“我不想你死得太快。”她清清淡淡的说了,转身翩然出门。
段喻寒怔了一怔,不禁苦笑,将软甲递向裴慕白,“给她,我瞧她有伤,该比我更需要这东西。”
“你若还想活着回来见冰儿,就按她说的做。她的伤,我自有办法。”裴慕白把软甲依旧塞到他手里,“还有这药,你先服下。”
段喻寒听他笃定的语气,没来由的放心了许多,只得拿过软甲,又接了他递过来的药丸。
那药丸洁白如雪,异香扑鼻,闻之令人心旷神怡,他记忆中却未曾听说这样的药,一时不能判断它的来历。
即便如此,他还是毫不迟疑的含水咽了。
“怎么你不问这是什么药?”裴慕白倒有些惊奇他这次的干脆。
段喻寒笑道,“她信你,我自然也信。”心下却有些纳闷,自小自己就极不相信所谓人性,所谓情义,可从何时起,居然如此信任裴慕白?
“老实说,我也不知它药效究竟如何,总之,对你有百利而无一害就是了。”
裴慕白说得含糊,想了想又神秘一笑,“说不定,还有些奇效也未可知。”
段喻寒也不追问下去,只道了声谢。
晚饭后,司马晚晴带段裴二人见了封三等人,众人皆大喜,知道这次对付胡天胜算又大了许多。
只是喜悦之余不免又捏了把冷汗,众人都暗忖好在没有和胡天同流合污,否则如今面对主上,一定会死得很惨。
一夜无话。及至清晨,司马晚晴和段喻寒不舍的告别了酣睡中的司马冰,这才带了封三等四十人往牧场进发。
两人共乘一骑,均是心潮澎湃。
段喻寒环搂了她的腰,想少时她偎在他胸前怎样的调皮捣蛋,想婚后怎样的轻怜蜜爱,想自己三年来怎样渴望她回牧场,不禁感慨万千。
如今她真要回家了,却是在这样的情形下,终归是他不好,没好好照看牧场,才令胡天有机可乘。
三年不曾回来,那熟悉的路熟悉的树,甚至空气中飘游的草腥味,马蹄下微扬的尘土,都令司马晚晴感到亲切。
忆及当年那红衣女孩,一路狂奔向他,娇憨的投入他温暖的怀抱,却是诸般滋味涌上心头,只叹一声物是人非,谁都不再是当年的模样当年的心境了。
“刚才在冰儿那里没看到如画?”段喻寒醇厚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厉冽和如画都被我制住了,圣武宫应该不会知道我们今天进牧场。”
司马晚晴简短的答。
说到底,她还是担心盛希贤得知段喻寒未死,知道她蓄意欺骗,会翻脸无情。
所以,惟今之计,只有速战速决。
只要牧场中大多数人迅速归顺到她和段喻寒这边,胡天和盛希贤的势力应该都不足为惧。
段喻寒的身体陡然一僵,随即慢慢放松。
他的晴,终于撇开了圣武宫,可他却无丝毫快意。
从看到盛希贤的第一眼,他就更肯定他对晚晴的企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