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沐雨迷迷糊糊地睁眼起身:“渠大哥?”
脑袋猛然醒了醒,连忙拢了衣服提上裤子,出门相迎。
见柳沐雨脸色青灰着走出门来,看上去有种说不出的憔悴,渠正清担忧地上前几步:“小六,你脸色怎么如此难看?是不是昨日那大都统难为你了?”
想到昨日见了范炎霸之后,自己晚上就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
柳沐雨顿时红了脸,连忙摆手:“渠大哥,你莫要担心,我与大都统在城门外就分开了,我是昨夜想着城防部署的事情睡不着,早上精神差些……”
一说到城防部署,渠正清的脸色端正了些,拧了拧眉头开口道:“我昨日待你走后与长荣看了那沙盘,瀑布的软处确实明显,还是要尽早防范的好!”
柳沐雨点点头:“渠大哥莫急,防守的箭楼我已有了想法,只待去县太爷那里批了银子,就能动工,抓紧些时日应该能在入冬前建成!”
渠正清面露喜色,他知道这个看似纤瘦的翟兄弟胸怀万里河山,他若说心里有数,那便万无一失了!
“走走走,我们这就去禀告曹县令!”
来到县衙,未曾想随着曹县令一同出来相见的,还有此次专门来抚军的大都统——范炎霸!
面对两人的到来,还未等曹县令说什么,范炎霸便热情至极地迎上前来,将两人请入大堂奉茶落座,恍若他才是这县衙的正主儿,眼看着曹县令陪着笑脸坐在客位上,范炎霸毫不客气地占住主位,贴着柳沐雨和渠正清坐下,真真地一点都没把自己当外人!
见到范炎霸,原本柳沐雨刻意忽略的下体骚动又明显起来,腿间的羞处刺刺地发疼,想是昨夜情迷之后下手没了轻重,那处娇嫩一定是让自己弄肿了,柳沐雨脸上红一阵青一阵,低着头不再说话,身体微微侧向渠正清,尽量与范炎霸拉开些距离。
这边渠正清以为翟小六怕见高官的毛病又犯了,只得自己出声与抚军大都统客套。
说了几句场面话之后,渠正清便将平遥关防务见漏,需要抓紧修建箭楼以防偷袭之事一一道来,范炎霸这边听得认真,不时还频频点头附合。
相比范炎霸的认同,曹县令盘算着库里的银子面露难色,这箭楼的修建不是小事,所需银两也不是个小数目,朝廷本就没有批下修防务的银钱,可自己若是出声拒绝,怕是会惹大都统不喜,若回去给自己扣个疏于职守,不重视边关防务之罪,那可如何是好?
可若真要拿出这些银钱……
少不得又要从自己腰包里克扣,曹县令越听越觉得心疼,忍不住气恨渠正清和翟小六,为何专门捡大都统在的时候上门讨钱,这不是赤裸裸的要胁吗?
“渠县尉所言甚是……甚是……”曹县令满脸为难,话在嘴边吞吞吐吐,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只是随着范炎霸的符合而点头称是。
范炎霸瞥都不瞥曹县令,只是眼神晶亮地盯住面无表情坐在一旁的柳沐雨,心里对着天上过往神仙千恩万谢了个遍,昨夜还发愁不知如何接近自己的娇宝贝儿,没想到转眼就有了这么个天赐的机会,可以理所当然地赖在他身边不怕被赶走……
“边关防务乃国之根本,千秋大计,箭楼修建刻不容缓,本王此次代圣上施恩于边关,自当替圣上分忧,箭楼的筹建之事就由本王主持,曹县令……你看如何?”
“这……省得!当然省得!”大都统开口,曹县令哪里还敢多言?点头哈腰地连连赞同,心底哀嚎着自己的荷包怕是要减损不少。
“大都统,箭楼筹建之银钱,怕不是个小数目……两座箭楼至少也要几千两银子……”渠正清对范炎霸犹如亢奋的热切反应极为讶异,如此辛苦琐碎之事,不明白大都统为何如此热心?
原本心中的小盘算也就希望大都统在旁边听着,哪怕不表态也会让县令有所顾忌,没想到他居然提出要亲自来主持箭楼的修建,这让渠正清有些受宠若惊。
“边关防漏事出突然,县里不一定有这笔闲散银子,我看这笔银钱各位也不必犯愁,就算我范炎霸个人出资,也要将平遥关建得固若金汤!”
范炎霸脸上带着一丝近乎讨好的笑意,目光盈盈地盯着柳沐雨,自己所做所言只想讨这心尖儿肉的欢喜,哪怕只抛过来一个赞许的眼神,都能让范炎霸乐上好一阵,只是柳沐雨微微低头坐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八风吹不动的样子,好似外面所有的事情都与自己无关,这让范炎霸难免有些失落。
渠正清听范炎霸说得如此慷慨大度,原本来担心他与翟小六不睦的心思间隙也瞬间弥合,拱手行礼道:“大都统心系国家安危,不计较个人得失,下官深感钦佩!”
柳沐雨抿着嘴静坐在一旁听着,尽量不去注意范炎霸热切的视线,表面一脸平静,脑子里却早已乱作一团。
他像是被老虎盯住的鹿仔,心底大声叫嚣着要逃走,腿却软得无力。
他不想见到范炎霸,恨不得让他马上就从盂兰镇消失,可平遥关确实急需箭楼的修建,由他这个抚军大都统来亲自操办督建,相信太守和县令定无人敢存疑义,修建箭楼的银两也可顺利解决,范炎霸也算做了件于边关防务的大好事,可他若留下主持箭楼修建,日后势必会有更多纠缠,这让柳沐雨心烦不已。
“哪里哪里,为圣上分忧乃是身为臣子的责任,渠县尉与……翟吏胥如此精诚为国,才是范某的榜样!”
范炎霸恭谦地拱手行礼,手臂落下时,借着袍袖的掩盖,悄悄捏了下柳沐雨摆在膝头的指尖,又若无其事地收回去,脸上的表情带着那么一点偷腥后的小得意。
一阵酥麻从指尖直窜向下腹,腿间羞耻的娇处热烫地抽搐两下,腰背因为这暧昧的一捏瞬间僵硬地紧绷起来,身体本能地提醒柳沐雨,身边这个男子能给予自己多少欢愉与癫狂!
不自觉地抬头瞥了一眼,捕捉到那抹笑意,这个男人是为可以随意挑起自己龌龊的情欲而得意吧?
也许就因为自己身体的下贱,所以才活该被人那样糟蹋过?
指尖上传导的酥麻瞬间变成了刺痛,柳沐雨像是被烫到一般,“腾”地站了起来。
在座的其他人根本没注意到范炎霸的小动作,倒是被柳沐雨猛然起身吓了一跳!
发现了自己的失态,柳沐雨两颊染上尴尬的薄红,拱手行礼:“既然箭楼筹建之事已定,请容下官回去尽快绘制图纸,安排工料,特请告辞!”
说完,象征性地朝范炎霸和曹县令施礼,不待众人反应匆匆离去。
柳沐雨坐在旁边的时候,范炎霸燥得像是三伏天被毒太阳炙烤着的青蛙,旁边就是清凉透彻的溪水,却不敢投身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