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感激苦别行指点武功,便自觉地将“臭和尚”三个字中的“臭”字吞入肚中了。
苦别行嘿嘿一笑,道:“我苦别行是魔门近百年来难遇的武学天才,任何武功到了我手中,不消半日便可无师自通。想当年,我修炼‘无为心法’受阻,为求印证佛理,不得不隐姓埋名剃度少林寺。少林寺号称中原武林正宗,但我也不过花了三年多时间便将少林七十二技练了个遍。与我相比,你当然不值一提。”
鹰刀听了不禁惊讶不已。
他妈妈的辣块大西瓜,这臭和尚的胆子也未必太大了吧!
偷习武功乃武林大忌,素为武林中人所不齿,而苦别行为求佛学,竟偷偷潜入少林寺习武,难道不怕被少林和尚抓去浸猪笼?
自认识以来,苦别行表露出的泱泱大度令鹰刀颇为心折,虽说在行事上略有“鬼祟”之嫌,但总体的形象还是正面居多。
直至此刻,他才第一次感受到苦别行胆大妄为、肆无忌惮之处,果然与传说中的“魔宗”形象相符。
最令人沮丧的是,苦别行做的明明是不齿之事,可听他傲然说来,自己非但没有嫌恶之感,反而热血沸腾,恨不得自己也能如他一般做上一次。
想来,这便是所谓的“名人效应”了。
如果自己去偷看女人洗澡,必然会被冠以下流无耻之名,但若换了苦别行去偷看女人洗澡,说不定反成人人津津乐道的风流韵事。
他妈妈的辣块大西瓜,普通人与名人相比,果然有很大的区别啊!
鹰刀在心中感慨着,口中不由自主地便是一顶高帽送了过去:“那是那是。我鹰刀与和尚你相比,便如萤火之于皓月,如何可以相提并论?”
苦别行怡然自得,道:“若纯以武技论,天下间可以与我比肩之人屈指可数,便是楚天舒也未必敢言必胜于我。可在武道修为上……”说到这里,他的神情突然黯然下来,接着道:“因为魔佛双修的致命缺陷,我终究慢了楚天舒一步,未能踏出迈向武道极至那最关键的一步……好了,若儿姑娘,我旧事重提,你现在是否愿意拜我为师了?”
若儿正含情脉脉地凝神望着鹰刀,突听苦别行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不由吃了一惊,转过头来期期艾艾道:“大……大和尚,我……我不是不愿拜你为师,只是……只是……”说着,眼神再度瞟向鹰刀,其中满蕴着的情意,便是瞎子也能瞧见。
苦别冷哼一声,道:“你自然还是舍不得鹰刀这臭小子。但你应该知道,我要杀鹰刀简直易如反掌,你难道不怕我再杀他一次?这一次,我担保鹰刀死得彻彻底底,再也不会活转过来。”
鹰刀听了不由退开一步,天魔气蓄势待发。
他深知如苦别行这种人翻脸比翻书还快,若真要起意杀人,必是说杀便杀,毫不含糊。
人命,在他们眼中直如草芥,不值一钱。
尽管如此,鹰刀却天生的不畏强暴,口中已叫道:“臭和尚,你刚刚授我武功,我本不该与你为难。但你在武林中地位尊崇无比,却非要干出这种逼人拜师的无耻勾当,叫我如何心服?我知道,以你的武功要杀我便如杀一只鸡一般简单,可我即便死了,也不会让若儿违背心意屈从于你!”说着,又转头向若儿道:“若儿,别怕他!大不了我们两个都死在他手上。他妈妈的臭和尚这般不要脸地恃武逼人,我鹰刀偏偏不从!”
“不要不要!大和尚,你别杀鹰大哥!我……我拜你为师,我……我心甘情愿拜你为师!”
自己死便死了,可不能再连累鹰大哥枉送了性命。
再说,拜大和尚为师顶多剃光头发做尼姑去,倒也不一定会死……只是,从今往后也不知能不能再与鹰大哥相见,那样,倒还不如死了。
想到或许日后再也不能与鹰刀相见,若儿眼中不由浮起一层薄雾,柔肠寸断。
望着楚楚可怜的若儿,苦别行没有丝毫的动摇,反而悠悠道:“你千万不要勉强,我苦别行从不喜欢勉强别人。”
鹰刀听得火冒三丈,怒道:“你个臭和尚简直在大放狗屁!嘴里说着不勉强别人,实际上却拿我的命来威胁若儿……你!你!你……他妈妈的有种过来立刻一拳把我干掉!”
尽管鹰刀怒气冲天,可毕竟不敢主动攻击苦别行,但嘴上倒也不必客气,尽可大骂特骂。
苦别行说杀便杀的狠辣手段早已见识过了,若儿生怕鹰刀出言不逊激怒了苦别行,到那时可什么都迟了。
她不由急道:“不要……鹰大哥,我真的是心甘情愿拜他为师的,你……你不要再说那样的话了。”
她紧张地向前跨了一步,紧紧扯住苦别行,以防苦别行暴起伤人。
担心害怕之下,眼泪终究无法忍住,涌出眼眶流了下来。
苦别行得意一笑:“既然如此,若儿姑娘,依我门中规矩,你先在地上磕上三个头,行了拜师礼吧!”
眼见若儿便要被逼拜师,鹰刀胸中一股热血上涌,再也忍耐不住,怒喝一声道:“磕……磕你奶奶的头!”
他双掌一错,不顾生死便向苦别行当胸一拳轰去。
这一拳含怒而发,声势惊人,在出拳之时更是用上了刚刚学会的旋转劲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