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衫老者忽然哈哈一阵狂笑道:“就凭他,庄主太过小题大做了。王叔,给老夫摘下这小子的人头。”
王叔是一个使九环刀的彪形大汉,他应了一声“属下遵命”,身形一晃,便已来到了钟氏兄妹身前,掌中九环刀一振,发出一串金铁交鸣之声,口中同时叱喝一声,道:“出来吧,姓钟的,发晕当不了死,大爷给你一个痛快就是。”
钟惠琴娇叱一声,道:“别发横,大笨牛,你先过本姑娘这一关再说。”
王叔身形高大,满脸横肉,说他是大笨牛再也恰当不过,但此人目射精光,肌肉贲起他不仅是一个力士型的人物,还可能具有一身横练的武功,钟惠琴的功力虽然不弱,只怕不是他的对手。
钟家信兄弟虽有这等想法,却已来不及拦阻,只好严密戒备,以便随时支援。
王叔向钟惠琴瞧了一眼,道:“回去吧,小娘儿,大爷找的不是你。”
钟惠琴撤出肩头的长刀,冷冷道:“本姑娘跟你说过,要找我五哥先要过本姑娘这一关才行。”
王权叔吼一声道:“这可是你自己找死,冤不得本大爷,接招吧。”
语音一落,便已一刀挥了出去。
此人刀沉力猛,钟惠琴不敢硬拼,娇躯一拧,斜跨三尺,右臂倏吐,长剑急刺对方的胁门。
小姑娘身法利落,出招轻快,避招还击拿捏得恰到好处。
王叔“嘿嘿”一声冷哼道“来得好”,他的身形急旋,九环刀带着劲风,猛劈钟惠琴的手腕。
这两人一交上手便打得凶狠已极,晃眼二十招,仍然半斤八两,难以分出胜负。
旁观的钟家仁吁出一口长气,道:“我适才还在替小妹担心,看样子她不会输给姓王的。”
钟家信道:“不,三哥,咱们不能大意,小妹长力不足,姓王的还可能练有刀枪不入的横练功夫,时间一久,小妹只怕会出现危机。”
他没有说错,五十招以后,钟惠琴的身法就不如适才灵活了,不出百招她就可能败在王叔的手下。
钟惠琴不傻,她的处境她自己十分明了,但她并不慌乱,因为她还没有作全力的一击。
钟氏的天都九归剑法,如若全力一击,具有石破天惊的威势,她不相信治不了这条大笨牛,现在她身法较慢,出招较缓,只是养精蓄锐,在为全力一击做准备而已。
最后她找到机会了,口中一声娇叱,长剑泛起一片银芒,剑锋以万流归海之势,连刺王叔胸前三大主穴。
这三剑招招中的,当得是奇准无比,令人想不到的是王叔只是被撞退三步,胸前的衣衫破了三个小洞而已。
这一招受挫,使得钟惠琴大吃一惊,她绝未想到王叔会刀枪不入,在心神狂震之下,不由站在那儿发起呆来了。
两军对搏之际,战机瞬息万变,她这一发呆岂不是自陷危境。
果然,九环刀响得扣人心弦,钢刀带着窒人的劲风已然压体而至,此时她再想避让已经来不及了。
正当千钧一发之际,空中忽然响起几记爆炸之声,王叔一声惨吼,丢掉手里的九环刀双手捧着面颊,滚在地上哀嚎起来。
这是一个出人意外的剧变,结果钟惠琴死里逃生,王权却双目流血,变成一个瞎子。
人们吓呆了,他们不明白何以会有如此一个剧变,蓝衫老者也不明白,但他却瞧出这项变故必然与钟家信有关。
因此,他命人抬下王叔,然后目光一抬,瞅着钟家信道:“是你用暗器伤人”
钟家信道:“是我伤了姓王的,但不是暗器。”
蓝衫老者面色一沉道:“你说谎,使用恶毒的暗器为武林所不容,说,你究竟用什么伤了他。”
钟惠琴撇撇嘴道:“那有这么多的废话,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
蓝衫老者哼了一声道:“你们一再伤人,本庄自然不会放过你们,不过这是两回事,你们犯了武林大忌,老夫先要查个明白。”
钟家信冷冷道:“好,我就让你开开眼界。”
他缓缓伸出右臂,五指一拢一放,天空中立即爆出五声巨响,音响之大有如雷鸣,全场之人无不为之心头一震。
最震骇的莫过于蓝衫老者,他错愕了半晌,道:“少侠使的莫非是失传已久,昔日太上老人的独门绝技,飞星迸雷手。”
钟家信道:“在下并非暗箭伤人,阁下是否相信。”
蓝衫老者道:“老朽相信,少侠如果别无他事,咱们就此告辞。”
钟家信双拳一抱道:“请。”
冷泉庄的人撤走了,原是一个杀气盈野的局面,竟然如此圆满的收场。
现在曲终人散,剩下的只有滚滚黄流与猎猎江风,钟氏兄妹自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但他们走出未及五步,身后已传来呼唤,道:“钟少侠,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