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汉码头是最热闹,最吵杂的地方,此时人们却一窝蜂似的,向江岸的下游奔去,钟惠琴道:“三哥,五哥,下游只怕出了事,咱们去瞧瞧。”
年轻人大都好奇,更重要的是他们还要找人,有热闹他们自然要去瞧瞧了。
沿岸奔出约莫三里,是一片平广的坡地,那儿已经围上一大堆人潮,瞧不到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他们挤进人群一瞧,原来是一名年约五十左右的道长,带着两名三旬上下的道士,正与人在了断江湖恩怨。
对方是冷泉庄的,人数有三十余名之多,这班人钟氏兄妹全然不识,只有一个黑煞鞭高连璧,与钟家信曾经有过过节。
他们双方已经发生过搏杀了,因为地上躺着一名长剑洞胸的死者,还有一个身受重伤,这一死一伤全是冷泉庄的门下,第一度交手冷泉庄就吃了一个很大的败仗。
现在那位道长在道歉,他希望双方就此罢手,纵然不能化干戈为玉帛,至少不要愈演愈烈,弄得不可收拾。
他是向一名年约六旬,身材高大的蓝衫老者说话,此人八成是这冷泉庄的头儿。
道长是这样说的:“伤了贵庄门下,贫道十分抱歉,只是贵庄为了一点小小误会,竟然倚多为胜,辣手频施,小徒为了自保……”
蓝衫老者不容道长把话说完,突然大声叱喝道:“修宗,你是在讲理吗。”
修宗道长道:“是的,三个人抬不过一个理字,贫道自然是讲理了。”
蓝衫老者道:“那好办,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你们就拿命来吧。”
语音一落,伸手一挥,他身后三十余名大汉,便一起向对方三人扑去,惟一没有参战的,只有这位蓝衫老者。
其实冷泉庄是十二比一,在人数上占到绝对的优势,自然不必他出手了。
不过这三位三清弟子,功力全都不凡,他们使的是太极剑法,可能是武当门下。
只是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他们每人都要应付十倍以上敌人的狂攻,时间一久,难免有所失误。
任何失误都可以,只有这种失误不行,因为微一疏失就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钟氏兄妹瞧了一阵,钟家信不想再瞧下去了,他是不愿瞧到那令人恶心的结果,只好早一点离开。
但钟惠琴却不愿走,而且气愤愤的道:“五哥,你几时变得这么怕事了。那般人倚多为胜,欺负三个出家人,咱们既然遇上,怎能袖手不管。”
钟家信道:“我不是不管,有些事你不明白的。”
钟惠琴纯洁得像一张白纸,她怎能明白江湖上的险恶,她不仅不同意钟家信的态度,反而伸手管上了闲事。
围攻道士的冷泉庄门下,有一个十分阴险,他并未跟着其他的同伴狠攻,只是围着他的猎物兜圈子,他的手中握着两柄寒光闪闪的飞刀,想抽冷子给对方致命的一击。
这三名道长无论功力多高,在双拳难敌四手的情况之下,总会出现疏漏的。
现在他终于等到机会了,双手突然一扬,准备掷出他的飞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他忽然一声惨呼,飞刀没有能够射出不要紧,他竟然抱着手腕哀嚎起来。
此人为什么会这样,除了钟氏兄妹,只有一个人瞧得明白。
“嘿嘿,好手法,大家给我住手。”说话的是蓝衫老者,他瞧明白了那人手腕负伤的原因,立即喝令他的属下住手。
此时斗场上的搏杀停止了,但杀机依然弥漫全场,只不过对象有了转变,蓝衫老者将箭头指向瞧热闹的来了。
他缓缓移动脚步,停身于钟氏兄妹之前,浓眉一挑,冷冷道:“姑娘,你是武当门下。”
他是询问钟惠琴,她自然不能不答:“不是。”
“你跟修宗老道是亲戚,还是朋友。”
“都不是。”
“那你是路见不平而出手架梁了。”
“不错,你们欺负几个出家人,我看不惯。”
“好好,姑娘可知道伸手架梁的后果。”
“你划下道来就是,罗嗦什么。”
黑煞鞭高连璧道:“院主,这位姑娘跟姓钟的可能是一伙的,咱们不能放过他们。”
蓝衫老者道:“那一个姓郭的。”
黑煞鞭高连璧指着钟家信道:“他就是本庄的仇家钟家信,庄主已经发出银牌令通告天下,指定要此人的项上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