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老二的血脉就要断了,还好找了回来!
见他们要离开,方兰草便拦着说,“满哥儿,留下来吃饭啊?”
“不了三叔么,刚刚大伯母已经说了让我们过去吃饭,我应承下来了……”
方兰草无奈点头,又比大嫂迟了一步,“成吧,那你们明日过来吃饭。”
“……好。”
贺晏他们离开后,方兰草一拍大腿,“惨了!”
余远河放下手里的瓜苗,“发生什么事了?”
“家里的事忘了和几个小的说一声了,他们不会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吧?”
安哥儿笑道,“那哥哥他们可有得闹了,这么大的事情,家里人没一个记得通知他们的。”
想想余庆礼难搞的性子,怕不是会在他耳边嘀嘀咕咕个不停,方兰草一时有些头痛起来。
实在是想不起来还要通知他们,这一天过得兵荒马乱的,他心心念念就是找小冬找小孩,哪里想得起来还有这事。
“当家的,你儿子到时候你负责啊。”方兰草说。
余远河:“……”
那也不单单是我一个人的儿子啊!
……
八月十四,玉盘高悬,皎洁透亮地仿佛珠子落入其中都能听到响声,夜里已然凉爽起来。
趁着月色,在余远山那边吃过晚饭,贺晏他们拿着一大捆柚子叶回去。
回到家后,贺晏便把柚子叶冲洗一下,放进锅里烧水,灶口的柴火烧得噼里啪啦。
贺晏问,“这水要烧到沸腾吗?”
他从未洗过柚子叶的洗澡水,眼下是第一次便开口问。
余满点点头,“对,然后再兑冷水进去洗。”
用柚子叶的洗澡水洗澡后,身上皆是柚子叶的味道,贺晏嗅了一下,觉得也不难闻,便擦干头发进了里屋。
“贺大哥,我想今日小冬过来睡,可以吗?”余满有些担心,将煮好的安神定惊茶递过去,“我和小冬都喝了,贺大哥你快喝,一会儿要凉了。”
贺晏试了下温度,感觉可以入口后,便一口闷了。
“当然可以。”贺晏砸吧一下,苦得眉头都皱起来。
月色莹莹,好似薄纱轻轻落在山头,落在院子,落在窗棂上。
贺晏睡得很沉,倏地感受到胸口被巨石压得喘不上气来,他猛然挣开了眼,发现余冬手脚并用扒拉住他。
贺晏轻叹一声,将他撕开,没过一会儿余冬又凑了过来,嘴上还念叨着,“好热……”
什么好热?
贺晏下意识摸了摸他的脑门,发现体温正常啊。
等他又快要睡着的时候,身侧竟然有呜咽抽泣的声音,贺晏吓得坐了起来,伸手往夫郎额头上摸,这温度烫手得很,难怪余冬睡得这么熟都还觉得热。
“不要……”余满脸烧得红红的,鬓角沁出细密的汗水,眉头紧锁,嘴上断断续续地念了迷糊的话语。
显然已经被梦魇住了。
贺晏把俩人的位置一换,下了床打了一盆井水又将之前蒸馏过用剩下的白酒拿出来,酒香熏人得人,眼下也顾不上这些了。
他解开衣襟,用水将手帕打湿敷在额头上,又给余满将脖子、膝弯、腋下、手掌、脚底等一些需要散热的部位都给白酒擦拭一遍。
完事后,又去灶房把凉白开给热了,端进屋内给人灌了一碗下去。
余满烧得都不知事了,喝完水又睡回去。
贺晏一整宿都在来回换水,试图将体温降下来,到鸡鸣响起的时候,余满的体温总算恢复到正常,鼻息也不再滚烫,他才松了一口气。
八月十五这天,贺晏他们还在睡觉,村里一扫前两日的颓唐,纷纷约着去县里逛大集,准备采购过节要用的物件。
往日都是中秋前两日就准备起来,眼下虽然有些匆忙,但到底是喜事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