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贺晏迟疑。
余冬气得够呛,他不知道怎么用语言去表达自己心中的委屈。
只嘴唇颤抖,胸脯高低起伏,自以为很凶地瞪着贺晏,“我说了,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贺晏走过去将余冬抱起来,余冬用力挥舞着手,“嗯嗯,你不是,是晏哥说错话了。”
说实话看他余冬这样子,贺晏心里又暗暗后悔了。
不应该采取这么激进的方式的,只不过怎么循序渐进,那他确实没什么招数了。
他索性抱着挣扎的余冬开始在屋檐下走来走去,也不说话,就这么安静地走着。
余满在那边挑好了丝瓜,见贺晏朝他摆摆手,他就直接进了灶房去。
好一会儿,怀里的动静停下来,贺晏又说了一句“对不住”。
余冬红着眼眶,“……那我以后、以后不说了。”
他现在知道这不是好话了,他不应该那样说海叔,因为海叔会难过的。
就像他一样。
“我下午,下午去找牛蛋哥,和他爹爹说、说对不住。”余冬坦然接受了自己的错误。
贺晏:“好。”
贺晏余光扫了一下灶房,见余满没出来,他压低声音说。
“小冬,这不是好话,所以你可以用它对付坏人,如果有小朋友欺负你,你不开心了,打不过他,你就说你是不是疯了!不要让自己受委屈,知道吗?”
贺晏开始教坏小朋友了。
说完又觉得不大对,赶紧打个补丁,“如果有比你高大的小孩或者大人欺负你,你就跑得远远的,回家找我们,我们给你打回去。”
余冬认真地看着他,“……知道了,不好的话只能用来骂坏人!”
海叔是牛蛋哥的爹爹,不是坏人!
所以小冬是不可以说牛蛋哥的爹爹是疯子,小冬做得不对。
贺晏见他情绪恢复正常了,松了一口气。
余满端着饭菜出来,见俩人开开心心地坐在一块儿,也跟着笑起来。
吃过饭后,余冬去睡午觉,贺晏在灶房寻摸起来,余满问,“贺大哥,你在找什么?”
“家里的糯米在哪里?”他想要用糯米捣个糍粑出来,就当做是给余冬的赔礼道歉。
“在这边。”余满听他这么说,直接舀了三筒,接近三斤糯米出来。
“是要做糯米糍吗?”余满问。
余满咽了咽口水,他喜欢吃软糯有嚼劲的东西,比如糍粑,比如汤圆丸子,这些他都很喜欢,但平常时候压根吃不上。
“……对,差不多是一样的。”贺晏说。
他们这边清明的时候会做糯米糍,中间是红豆馅,外表皮便是白色薄薄的一层糍粑包裹着。
而他要做的同样是糍粑,只不过红糖糍粑和黄豆粉糍粑,和这边的吃法有些不一样。
“好!”余满兴致满满,跟在身边烧火打下手。
糯米蒸熟蒸软后,贺晏就将糯米趁热放入擦干净的石臼中,用木槌还是一下一下地砸。
家里的石臼不大,也就六寸宽,刚好可以打三斤糍粑,若是再多一斤,便只能分开,又或者拿去谷场那边的大石臼打。
只不过村里的大石臼虽大,但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想要舂点什么都会被发现,要是遇上了厚脸皮的村人,估摸着能跟着你回家都成。
因此大家家里都有一些小小的石臼,平日里想犒劳一下自己吃些干饭了,就会在家一点一点地舂,也好过拿去谷场那边。
日头高挂,树上的夏蝉被惊得从树枝上掉落下来。
糯米一边翻转一边舂,余冬被打糍粑的声音叫醒,他坐在床上发着呆,“哥哥……”
连喊了好几声,没人理他,他就慢吞吞地扭着屁股穿衣裳,穿鞋子走出来。
“哇——!”余冬屁颠屁颠地蹲在余满身边,“哥哥,这是做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