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庆礼收拾摊子,余满就去附近的住户家打了一桶沁凉的井水,不是白打的,花了一文钱。
“满哥儿,晏哥说他先去百味楼送货了,”余庆礼走前几步接过水桶,“这婶子人还挺好哈,还乐意让我们打水。”
“那可不,一文钱一桶呢!”
“……?”余庆礼怀疑地眨了眨眼睛,他想了想家里的水井,“那无本万利啊,我也乐意!这得赚多少啊。”
俩人刚隔着水放上豆干,豆皮不碍事用水泡着也成,摊子上摆满了豆干豆腐。
摊子前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硕大的五个字——余记豆腐摊,底下的小字写着各种豆制品的价格。
因着怕太阳晒,贺晏还特意做了一把大油伞,下层是黑色的布,上层是油布,伞骨选择用竹子替代。
只能开合不能伸缩,带过来也比较麻烦,要不是因为这伞和招牌,余庆礼也不需要跟着出来。
大油布伞一撑起来,牢牢捆在摊上,就吸引了无数人的主意,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大的伞啊!
一些好奇的人纷纷凑过,一些识字的看着招牌一个字一个字的读,“余记豆腐豆干……卤干十文一斤,熏干……”
“什么?哪里来的卤干?”那人立马被抓着胳膊问。
“就这摊子啊,这么大的招牌不写着嘛,自己看!”
那汉子又甩开手,走在伞下顿时感觉头顶没那么晒了,“嗐,你们这大伞可真遮阳,比树荫都凉快!”
“不就是卤豆干,有什么稀奇的!”
“哎,你不稀奇,我可得去试一试被那么多老爷追捧的卤干熏干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这人说完,冲过来挤开了前面的夫郎夫郎,整个人扑到摊子上,大喊道,“我要一斤卤干,一斤卤干!”
花婶子隔三差五就爱来这边买豆腐,她儿子跟着河运的船出去走商,算着日子也快回来了,她早早就过来打算买一些豆干。
做成卤干犒劳一下她儿子,没想到还没开口呢,就被这莽撞的汉子撞了个趔趄。
花婶子自然不是那等软面团子,她立马扯住那人的衣领,“给老娘排后边去!”
“干什么!你这泼妇!”
本来好好的气氛,差点就要打起来,余庆礼赶紧冲过去将俩人拦着,余满站在摊子前不动,免得有人对摊子做点什么!
贺晏正好送完豆干回来,余满喊了一声,“贺大哥……”
“我来,没事。”贺晏放下背篓,维持起秩序来,“人多先排队啊,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大家说是吧!而且我们今日做了不少豆干,还有新推出的卤干,熏干,都可以买来试一试!”
二十好几的汉子被指指点点,臊得脸都红了,讪讪挪到后面去。
花婶子赶紧问,“这卤干可以就这么吃吗?”
“可以,卤干已经有滋味了,抄一抄热了更好吃,就这么吃也成,不过不要隔夜啊。”贺晏提醒,“熏干就得炒过了才能吃。”
“多少一斤?”
“卤干熏干都是十文。”
花婶子不止身体圆圆的,就连眼睛都是圆圆的,她震惊地瞪圆了眼,“豁,十文一斤这么贵!”
“不贵了,这卤干我们用了油下去煎,上好的香料、糖、各种调料,花了不少钱,你买回去一试,就知道值不值这个价了!”
花婶子犹疑起来,话是这么说,十文一斤还是有些贵了,后面被奚落过的汉子见状冷嘲热讽道,“既然不买,就不要占着位置!十文就能买到人家老爷吃的卤干还嫌贵呢!”
这话一出,现场又炸开了锅,纷纷扯着那汉子问起热闹来。
那汉子好像得了什么金科玉律一般,顿时扬眉吐气起来,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起昨日林会长生辰的热闹。
“哇——那豆脯便是豆干做的?”
“是的!就是这家店,余记豆腐!不会有错的,我听我那兄弟说的,他可是里面干活的!”
第一手消息,能有错嘛!
余满凑过去问,“贺大哥,没事吧?”
“没事,让他继续说。”贺晏看了一眼的他的额角,将络子里的手帕抽出来给余满擦起汗来。
余满顺势仰着脸,原本晒出浅麦色的皮肤,经过这段时间的物理防晒——戴斗笠,明显有了显著的效果,白净光滑的脸颊看着像一颗剥壳的鸡蛋。
贺晏擦完,手指轻轻捏了一下脸颊,嗯……确实是滑嫩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