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钱三丫果然是聪明人。
……
到了五月,夏日日头长,夜晚降临得慢,太阳缓缓从天际落下,最后一抹橘红色的余晖也消失殆尽。
消食散步回来的贺晏远远就听见院子中在激烈地说些什么,偶尔有几个“分家”、“哥儿”的字眼出现,门一开,他进门后,一片鸦雀无声。
贺晏:“……”
倒也不用做得如此明显。
“爹娘,你们在说什么?也说给我听听吧。”贺晏坏心眼道。
“没什么,一些村里的事,”钱三丫讪讪道,“……饭菜都做好了,花姐儿你还在干嘛,还不快端出来,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快坐下吃吧。”
椅子被拉开,完全不知道钱三丫在打什么主意,贺晏点头道,“好吧。”
虽说下午吃了三个烧饼加大半只烧鸡,到了这会儿都过了一个多时辰,贺晏早就饿了。
贺家的伙食向来不错,贺来贵就不是个愿意亏待自己的人,虽说吃的是糙米,但能每天吃干饭已经算村子里顶好的了,再配上油汪汪的酸笋,村长来了都要说上一句奢侈。
自己磨的糙米,总是有些剌嗓子,贺晏嚼得特别认真,完全沉浸在干饭的快乐中。
寻常人家想要每天吃干饭,那是不可能的,多是吃些掺着米糠的糙米饭,更差一点的人家只能用新粮换陈粮吃,这样勉强能填饱肚子。
就着可口的酸笋,贺晏猛干了三碗干饭。
吃饱后,休息半晌,他又第一个去洗漱。
贺家四人:“……”
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因着贺晏走出走进,贺来贵夫妻二人的对话只能暂时停止,等到夜晚俩人躺在床上也无心干点其他事儿,钱三丫再次怂恿道,“当家的……”
贺来贵困得要命,长大嘴巴打起哈欠来。
“你这出的什么馊主意,不成不成,好端端的汉子当上门婿像什么样子,再怎么说他也是姓贺的。”
“怎么就不成了!别跟我说,你还想出钱给他娶夫郎啊。”钱三丫气得从床上坐起来,床板咯吱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
贺来贵说,“这不是还有官配吗,又没几个月了,拖着拖着就到了。”
说罢,贺来贵就打起呼噜来,钱三丫气得用脚后跟猛砸了一下床板,都没将贺来贵吵醒。
天光乍破,翌日一早,贺晏看了两眼桌上稀得跟水差不多的早饭,四处翻找,终于在吊在角落的篮子上翻出了两个水煮蛋,还有两个油汪汪的大煎饼。
贺晏用随身携带的油纸包好,塞进背篓里。
“娘,你煮的水煮蛋我看到了,谢谢娘。”贺晏一边窜出门去,一边高声喊道,“娘,你对我真好!”
“什么水煮蛋,我没给你……”钱三丫一时还反应不过来。
“天杀的!!那是你弟弟的早饭!!”
一声怒吼将屋里还在睡懒觉的贺来贵和贺强都给惊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