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做得莺州菜,用的便有摇风县带来的熏肉。”
须臾,闻行道垂下的左手握紧拳,沉声道:“饭菜还有多久能好?”
燕折风潇洒开扇:“大概一盏茶时间。”
闻言,闻行道侧眸看向身旁的方柳。
方柳放下杯盏,抬眸浅笑。
“那便叨扰了。”
燕折风笑意风流:“乐意至极。”。
习武之人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
用膳时,燕折风又将话题扯到了朝暮城锦缎上:“如若方庄主不介意,可以将衣裳尺寸告知于燕某,回头我让绣娘为庄主做几身利落舒适的劲装,极利落极适合习武之人。”
“燕家主此言差矣。”方柳弯起唇角,“方某眼下是体弱的白面郎君,侥幸当了三军的军师,可不懂什么习武之事。”
燕折风愣了愣。
片刻,他心中有所猜测,压了声音道:“要隐瞒至何时?”
“自然是瞒到瞒不下去的时候。”
至于要隐瞒何人,自然是交火的边军和贼军。
明新露当初任用方柳和闻行道时,未曾提及两人的来历。此外,她还特意与武林盟一齐动手,抹去了两人江湖中人的身份,任由朝中大臣随意调查也不会泄露。
“好,燕某明白了。”燕折风保证道,“我燕家家仆向来嘴严,绝不泄露北境之外的事。”
方柳颔首:“劳烦燕家主。”
燕折风忙说:“小事而已,不足为道。”
三人用过膳。
离开燕家之时,燕折风特意拿出一表面雕花缠金的匣子。
“此乃莺州顶尖的毛尖,库房中只剩这么些了,留给方庄主闲暇时细品,望庄主能一解思乡之情。”
方柳未伸手去接,转而道:“你初为家主,便从库房中拿来诸多珍宝,不怕被家中长辈责怪?”
“怎么会。”
燕折风望着方柳,眼底深藏至深情意。
“先前我整日沉迷练剑,终日结交江湖中的剑客,时常留宿花、花街柳巷之中,父亲还担心我不愿继承燕家家业。此前,燕家便有一位嫡系爷爷不屑于经商,终日只与友人流觞曲水附庸风雅,为一幅字画便可豪掷千金,令家里人万分苦恼。
如今我忽然醒悟,愿意承担燕家家主的重任,他高兴尚且来不及,何必心疼库房里的那一点东西。
更何况,东西要送于我心……送于助我想通的贵人。”
字字句句,隐含动情与诚挚。
方柳与燕折风对视片刻,终于肯收下这份恰到好处的礼物:“那便谢过燕家主了,燕家商行若是有什么需求,尽可寻我和方远师叔。”
燕折风笑:“方前辈已帮过燕家许多了。”
————
天色渐暗。
回到军营中。
营中同样刚用过晚膳,将士们分散在军营各处,三三两两互相切磋。见到归来的方柳和闻行道,他们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
“闻将军回来了?!”
“闻将军!”
“闻将军可用过晚膳了?”
“……”
将士们大多是粗狂豪迈的嗓门,此起彼伏的问话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