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行道虽听懂了,也只当做不知:“方庄主倒是十分了解。”
方柳:“手下的丫头有段时间喜欢研究这个。”
闻行道:“原来如此。”
方柳未再与他闲聊,一来怠于开口,二来那游街的人马正逐渐走近。
真如闻行道所言,他们这段时间,竟是时常看游街,先是花魁后是状元,总坐在高处俯瞰下方的喧哗人群。
锣鼓声渐近,高头马上的清俊状元郎开始左顾右盼,似乎在寻找什么。
他拿下肩上的花,抬首寻找,终于对上了一双极其漂亮的眼。
——是意中人。
状元郎便在众人的簇拥中,凝视着窗内的人,缓缓笑了出来,发自内心。
渐渐地,往他身上砸花的行人也意识到了状元心不在焉,不知在思谁念谁。看客顺着他的目光四处张望,还真有几人寻到了方柳的身影,望见那绝世之人,登时也心神不宁起来。
方柳便无趣地撑着脸,在他路过酒馆正下方时,无声用口型对他说了句话。
——状元郎,看我做什么。
顾择龄先是慌乱了一瞬,而后展颜而笑,仍定定地寻找方柳的双眼。待到驾马走过酒馆,实在看不到了,这才依依不舍地收回目光,朝着皇榜昭示处继续前行。
金秋时节,他皇榜高中,方公子看他骑马而过。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事。
————
自顾择龄高中之后,便忙了起来,官场上关系错综复杂,作为新科状元自然无法置身事外。
因此,之后的一段时日,他都没能再与方柳见过面。无奈之下,只有托准备返乡的张园景与陆超,给方柳捎了一封信件。
信中倒也没提别的,只说自己会尽快在朝中站稳脚跟,好与方柳兑现当初的诺言,让他再等等自己。
方柳便回了一个“可”字给他,而后专注于调查承安寺的事宜。闻行道知晓之后,心情出奇好了不少,也愈发认真调查刘珏一事。
出现转折是金殿放榜五日之后。
方柳去寻找其他线索,便遣了陈安和石一潜入承安寺查看。却不想,他们不慎被人发现了踪迹,承庵寺顿时戒严起来。
萧然山庄一行人暂居的别院内,陈安和石一跪下认罪:“属下失职。”
方柳摸着杯沿,沉默思索着什么。
陈安和石一两人皆不敢起身,垂首等候发落。
室内寂静至落针可闻。
良久,方柳开口:“或许是个机会。”
陈安立刻了悟:“听小庄主指示。”
石一:“听小庄主指示。”
“原本承安寺的和尚怕是只当赈灾银风波已过,故而看起来与寻常无异,如今你们暴露了行踪,打草惊蛇,他们一定会开始遮掩。”方柳端起茶杯,缓缓饮下一口,这才继续道,“毕竟,承安寺的和尚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刘珏,总要有些好处。”
而这个“好处”,或者是金银、或者是其他,总要留下些蛛丝马迹。
方柳:“你们再度潜入承安寺……罢了,还是我亲自去一趟,那主持有些功夫,发现你们也无可厚非。”
陈安和石一头埋得更低。
陈安:“请小庄主责罚!”
石一:“请小庄主责罚!”
方柳放下茶盏:“你们一人去石二那里领十五鞭。”
待到小庄主果真责罚他们,陈安和石一才松了口气,异口同声道:“遵命!”
“现下是白日,闻行道应该还在蹲守公主府。”方柳吩咐道,“你们将依风叫来,与我一同去承庵寺。”
依风功夫了得,轻功更是在萧然山庄的一众弟子、下属中独占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