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闻行道不在,这次的行动,能配合方柳的便非她不可了。
陈安和石一遵命退下,领罚之前,将依风叫去了屋内。
依风进屋,欠身恭敬道:“小庄主。”
方柳言简意赅:“你换身劲装,与我前往承安寺。”
依风领命。
方柳抵达承安寺,发现此处的武僧个个气势迫人,寺院中戒备非常,就连扫地的小沙弥也神情紧绷,与之前全然不同。
这些武僧和小沙弥未必知道赈灾银的事,也不会知晓承安寺做过什么,只是对寺院的归属感,促使他们听从命令,时刻警惕。
方柳和依风各自蒙面,换了不常穿的衣裳样式,穿梭在寺院中。
因为已经来过几次的缘故,方柳记下了主持和监寺等人房间,他没有迟疑,直接来到了监寺无增的住处。
无增的住处房门紧闭,里面不止一人,正在着急地谈论什么。
便听到一人怒气非常道:“老衲方才发现,刘驸马寄过来的书信早已不翼而飞!”
另一人急声说:“何时丢的?!”
“老衲如何知晓?!”
这自称“老衲”之人,便是监寺无增。
另一人方柳没有印象,似乎并非寺中之人。
方柳小声嘱咐依风:“你小心在寺庙中转转,看是否有房间守备相较其他更加森严,或者瞧一瞧是否有树下、井底之类的地方,也有僧人把守。若果真有,便立刻过来禀告于我。”
如今承庵寺正处于戒备状态,看守最严密、诡异的地方,便越有可能藏有线索。
依风轻功上佳且心细谨慎,能避免被人察觉,却还不到能来去自如的地步,只能慎行。她点头应下,便按照方柳的指示,在寺庙中寻找疑点。
方柳则留下了听无增和尚和另一人着急地互相推卸责任。
监寺无增质问:“是不是你败露了行踪?”
“如何是我!”那人反驳道,“郭征才醒来没多久,我怎么敢轻举妄动。”
这人竟是武林盟的人,果然不出他们的预料,武林盟中有里应外合的叛徒。
“郭征有何动静,还未放弃追查赈灾银之事?”
“他当然不曾放弃,毕竟朝廷不仅想让江湖中人背这口黑锅,还欲动武林盟的根基,他不可能无动于衷。郭征只要一日是盟主,武林盟的总舵就不可能撤离雁山镇。”那人说道,“不过他身子不适,每日都在整理庶务,将调查一事皆交于我,每日问一问,我便随便答一答。”
听到这里,方柳已经可以确定屋里的第二个人是何身份——便是武林盟的二长老。
郭征本就对那二长老多有怀疑,这些时日始终在演戏,装作担忧着急的模样,不断试探二长老。二长老不知闻行道和郭山另外查案的事,只当自己藏的很好,骗过了郭征的眼,骗过了整个武林盟。
无增忿忿不平道:“郭征此人果真棘手,早该除去……”
二长老阴森一笑:“呵,若我是武林盟主,哪还有这么多事?”
无增问说:“你既然想做盟主,为何不干脆参加武林大会?”
二长老摇了摇头:“没那么简单,我已年过半百,武林盟之人更愿意选择年轻有为的。况且……我要做盟主,也不是做几年便满足了,凭什么武林盟的盟主要时常更换?我要做,便要像几大门派的掌门一样,在这位置上待上几十年!”
没错,这便是他与朝廷、与承庵寺合作的原因。
他要长久地做武林盟主,再把那些不肯加入武林盟的江湖势力全部纳入麾下,为他所驱使。
他要做统管武林的第一人。
房顶上的方柳闻言,在心底冷笑一声:痴心妄想,尚不知能活几年,想的倒还远。
“郭征那家伙好命啊!”无增语气阴郁,“中了奇毒没有立刻去世,还能碰上医仙谷的人外出历练,且还真给他请来了,不是说医仙谷的医者都无视他人性命的么?”
提及此事,二长老也觉得万分可惜,人竟没死:“我听说大长老虽让闻行道去请人,但最后成功将人请回来,却是萧然山庄方柳的功劳。”
“萧然山庄?上一任庄主是方振宇么?”
原以为屋内只有两人,待到第三人发声,才发现屋内竟还有第三人。
无论是二长老还是监寺无增,即使没甚动作、不曾出声,方柳仍旧能凭借他们的呼吸,找准他们所在。但这第三人静息的功力练到了极致,仿佛与空气融为一体,竟让人难以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