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方柳轻笑出声,声音清冽悦耳。
“你配么。”
下一秒,方柳便牵绳操控马匹,逼近张姓某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抽出了他的腰间佩剑,坐在马上居高临下地将剑尖抵在了他的喉咙上。
这一番动作只发生在雷霆之间,在场之人除了闻行道,便没有再第二个人看清。
一时间,小厮并几名随从怔愣在了原地,却无人上前来解救。
那人这才意识到自己惹了硬茬,他动也不敢动,生怕自己一有逃跑的意图,对方就会让自己人头落地。他额间淌下一滴汗来,举手做投降状,嗫嚅道:“美人……大侠饶命,我只是与大侠一见如故,这才想请您吃个酒、用顿饭罢了!”
方柳未曾听他那些狡辩的说辞,反问他道:“你方才说,你认识燕折风?”
那人立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绷直了腰杆:“是,是!我与燕少主是知交,燕家是朝暮城之主,大侠若不是得罪于燕家,还是放开我为好。”
“哦?”方柳挑眉,故意说道,“那燕折风很厉害不成?”
“自然厉害至极!”张某人还以为方柳这是心生忌惮,故而才如此问,便说道,“我看大侠也是江湖中人,应该听说过那闻名江湖的天下第一剑方柳吧?”
方柳来了兴致:“听说过,那又如何?”
“咱们朝暮城的谁人不知,那方柳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废物,与燕少主相比,无论是长相还是剑法,皆是天壤之别。”张某人语气中满是自傲,“话已至此,想必大侠也该知道,燕少主是如何厉害的人物了!”
燕折风走到哪里都要说不喜方柳的话,朝暮城自然也不会放过。朝暮城在北地,与莺州相去甚远,还有一道兴山山脉阻隔了寻常百姓的脚步,久而久之,这里竟还真有不少人信了他的说辞。
但看那小厮和护卫的神情,竟也是一副方柳不过如此的表情。
“知道了。”方柳神色淡淡,不以为意道,“既然燕少主这般厉害,那在下改日寻了机会,定要与他切磋一番。”
张某人见他听进去了自己的话,却没有放开自己,反而说要找燕折风切磋,不禁有些急了。
闻行道冷眼看向那张某人,说道:“我怎么听说燕折风不喜人有排场。”
那人不解:“……排、排场?”
闻行道目光扫过小厮和一众护卫。
张某人答说:“这是燕少主与我一见如故,非要送我的人……”
闻行道继而扫过他不伦不类的一身打扮:“你这一身行头也是?”
那人点头。
他身上的绫罗绸缎和折扇等物,都是燕少主送他的。
闻行道:“看来那燕折风,眼光也不过如此。”
若是燕家燕折风所谓的喜欢结交游侠,结交的都是这般的人,也难怪会不经考证便到处说诋毁方柳的话,任流言在四下里散开。
眼瞎罢了。
方柳轻笑,给出了截然相反的推测:“我倒觉得,他是故意看这人笑话。”
比起富贾之家的少主眼拙,花钱买乐子倒更像那么一回事,否则就算这燕家再如何庞然大物,也会倾倒在这一代。
当朝士农工商阶级层层分明,经商之人要做到富可敌国的程度,运气和眼界一样不能少。
就在这时,一道风流博浪的嗓音于他们身后响起——
“果然还是用剑的这位大侠看得透彻。”
张某人扭头向后看去,而后下意识便呼救道:“燕少主,救命!”
原来来人正是燕家少当家的,燕折风。
呼救声刚落,他就被那道声音的主人踹飞了出去,撞翻了几处摊位,最后重重撞击在墙上,口出吐出一口血来。
燕折风再度开口,声音依旧风流,还含着笑意:“没听见么?给你荣华,我是故意为之。”
说罢,他看了一眼小厮和护卫,那些原本拥护张某人的随从,便自觉地站在了燕折风身边,一副听候他差遣的模样。
燕折风还嫌刺激得不够,当着张某人的面,对那些随从说道:“你们整日忍受这……叫什么来着?算了,不重要。你们忍受这人的粗俗行为,替他横行霸道,还抽时间给我汇报情况,做的非常不错,回去之后少爷我重重有赏!”
众随从立刻跪了一地:“谢过少主!”
张某人见状,呼吸分外艰难,他抹去嘴角的血,满面不信地问说:“燕少主……为、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想看看给了你好处,任你作,最后会是何等下场了。”燕折风似乎听到了好笑的事,“一个二个的,听说本少爷喜欢结交游侠,便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重,就跑到我燕家门前自荐,当我燕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