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aida该不会是个男的?】
【我听说艺术界的人都有些不为人知的怪癖。】
虽是点到为止,深层含义倒不模糊,是把潜规则放到了台面上说。
言欢退出界面,随手点开微信,正要让玉玊去办一些事,先弹出梁沂洲的消息:【一个人可以?】
是在问她,一个人能不能照顾好这酒鬼。
她正在思忖怎么回合适,对面又发来一条:【我可以让张嫂过去接替你。】
言欢琢磨出了他的态度,沉吟片刻,敲下:【三哥,你是不是不想我住在明月这儿?】
梁沂洲回复的速度快到像没经过大脑思考一般:【我要是说不想,你就会回来?】
撤回的速度也快,言欢差点没把字看全,不容她多想,又有新消息弹出:【你认床,住在别人家里,睡眠质量不会好。】
这不是言欢想听到的答案。
但凡他口吻强硬些,将自己的“不情愿”泄露得再直白些,没准她骨头和她的心同时一软,有异性没人性地抛下明月,二话不说回富力山。
对话框里的文字被她一键删除,改成较劲般的三个字:【我可以。】
一来一回的对话下来,言欢把正事忘了,明月沙哑的声音无缝衔接上:“我忘记拿换洗衣服了,在卧室,妹妹,你替我拿一下呗。”
言欢甩给她一个“少攀亲”的警告眼神,“你是第一个知道我身份后还敢这么使唤我的人。”
明月来了兴趣,双臂交叠撑在浴缸边缘,“他们
都是怎么做的?讨好、恭维,还是跟在你屁股后面给你提裙摆?”
言欢沉默不语。
明月了然一笑,“看来都有,但你不喜欢别人这么区别对待你。”
言欢依旧沉默。
明月又说:“要是讨好你,能给我换来更多的便利和资源,我肯定也会这么做,可惜这只是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言欢欣赏她的坦诚,但有一点说法不能苟同,“我不是不喜欢别人区别对待我,相反我要的就是所有人的区别对待,但这种区别对待和委曲求全的讨好和恭维不一样。”
“那是什么?”
“是心悦诚服的拥趸和追随,就和小时候一样。”
明月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愣了好半会,忽然笑了,“这所有人里还包括你的梁先生?”
言欢垂下眼,看向纹理分明的地砖,顾左右而言他:“他不想我爱他,但我希望自己能爱上完完整整的他,更希望他能毫无保留地去爱我,这样我就能透过他华丽的表象,去看他内里的脆弱、肮脏和面目全非的疮痍。”
消化完这段话花费明月近两分钟时间,“没想到言大小姐就算谈起恋爱,也不走寻常路,感情观如此标新立异,简直叫人佩服。”
言欢无视她的埋汰,起身,去卧室找到她说的换洗衣物,顺手扔了条干毛净给她,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借用另一间浴室冲了遍澡,出来时醉鬼双手抱膝靠在落地窗边,肩上披件流苏薄毯。
言欢迟疑了会,在她对面坐下,挑明道:“你到底在难过什么?”
今晚这波宣传下去,虽然会引发强烈争议,但也是明月打开国外知名度的第一步,加上她粉丝号召力强,焚芝这品牌在国内更上一层楼也只是时间问题。
可喜可贺的事,她非要借酒消愁,事后还拿各种插科打诨掩饰。
明月将下巴抵在膝盖上,露出后背上的疤,“在难过我背上这疤这辈子都除不去了。”
她歪着脑袋,“不瞒你说,看到礼服后面被人划成那样子后,我心里其实松了口气,觉得自己不用穿上它了,帮我避免了这块疤暴露在所有人的视线里。”
言欢不打算同认识仅一个多月的人推心置腹,碍于凄凉的气氛摆在这儿,她就算不顺着话茬往下说,对面这被情绪冲昏理智的女人估计也会一股脑向她倾吐完,所以这会只能配合对方演出,故作好奇地问:“后背上的疤怎么来的?”
明月撩起眼皮,“小时候被开水烫伤的。”
“意外?”
她摇头,“人为,我爸浇的。”
言欢心微微一皱。
“其实我以前不叫这名字。”明月笑意不达眼底。
她没说叫什么,但言欢隐隐能猜到不会是什么好听的名字。
明月不满她的沉默,边扯她衣服边问:“大小姐,你十岁时在干什么呢?应该是被爸妈揽在怀里,生怕你磕着碰着,又温声细语地哄着。可你知道我十岁时是什么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