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鹤性格敏感些,面对贺兰月总是克制自己提起眼睛或以前的事情。
只有纪宁嘴巴散漫,想到什么说什么,一顿饭下来已经说了不少次关于眼睛的两个字。
甚至还约着和贺兰月再去自己新买的山头去赛车,贺兰月吃火锅吃的脸颊发热,闻言忍不住撅这个傻逼:“你是不是有病啊,你见过哪个瞎子去山上开赛车?”
纪宁我靠了一声,说:“我忘了你看不见。”
苏文鹤:……
喻星洲怕俩人吵起来,跟着给贺兰月夹了块牛肉,顺势用手指碰了碰贺兰月的手背。
但贺兰月似乎是误解了什么,转头安抚道:“没事,他虽然智商不行,但人品还有点。”
喻星洲怔了下,慢慢的收回自己的手。
两个人靠的很近,很像是一对亲密的爱人。
在刚刚的那个瞬间,喻星洲脑中忽然想起上辈子一些事情,那个被他记不清的过敏事件后续,他们是不是也有过像现在一样并肩坐在一起亲密的时候。
是不是也有过一次类似今天的吃饭,好像贺兰月也曾经低头对自己说话?
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一闪而过,但大脑中一片空白,记忆像被一层厚厚的大雪覆盖,无论如何都翻找不出来。他使劲的回忆,大脑却再次出现上辈子临死前的画面,好像一个危险来临前的预警。
喻星洲处于人类趋利避害的特点,下意识的选择不再回忆。
这一顿饭吃的还算是轻松,纪宁和苏文鹤尽管脾性各自不同,但因为贺兰月的存在,两个人都主动的聊着能让大家都感到轻松愉快的话题。
后半程的喻星洲稍显有些沉默,对他不算熟悉的纪宁和苏文鹤自认为他性格内向,倒是没有多想。
只有贺兰月偶尔会侧脸试图听一些喻星洲的动静。
饭后,贺兰月和喻星洲向试图送他们回家的纪宁和苏文鹤告别,雇工小东单独去吃的晚饭,早早的在车上等待,一直到贺兰月和喻星洲上了车,小东还有兴趣的主动提了个话题。
但喻星洲兴致缺缺,贺兰月似乎有些困倦,示意小东早点回家。
见状小东乖觉的升起挡板,又开了低低的广播作为陪伴,他跟着广播里的音乐声哼起歌,晚饭他一个人吃鸳鸯锅吃个爽,这会他反正挺高兴的。
“你怎么了?”忽然贺兰月出声询问。
喻星洲本来合上的眼皮立马掀起来,他扭头看一眼贺兰月,见她原本编起来的头发有些松下来,他下意识的伸出手,手指头刚要碰到贺兰月的头发时猛地一停。
像是抗拒自己一样,他坐起来,紧紧抱着自己的胳膊,语气平淡道:“没什么,我好好的。”
“是因为见了我的朋友你不高兴?”虽然是问句,但贺兰月的语气蛮肯定的。
喻星洲忍不住撇嘴:“你又看不见凭什么说我不高兴。”
“我是看不见,但听得见,还感觉的到。”贺兰月偏过头,她的那双眼睛藏在夜色里变得模糊不清,偏向喻星洲的方向,如果能看见的话,注视着自己的视线应该是有着温度的。
喻星洲下意识的偏开头,无法控制的靠近贺兰月,像是再一次背叛上一辈子的自己,但人类的理智无法完全掌控一切事务,那种主观的自我感觉让喻星洲觉得自己好像被迫分割成两个人。
他只好闷闷的吐出一句:“我没有不高兴。”
“你是怕他们在盛小姐面前说漏嘴我们认识?”贺兰月稍稍抿唇,半张脸隐藏在夜色里,表情隐晦,只能看见柔软的唇瓣抿着的时候微微下陷。
“没关系,我会和她们说的。”贺兰月安慰道。
这种体贴的做法反而更让喻星洲烦闷,他胡乱的嗯了一声,偏头背对着贺兰月。
回到海棠湾,下了车,两人一前一后的顺着花园的廊檐下往前走,身侧有风吹过来,喻星洲身上的信息素味道在风中散开。
贺兰月脚步微微一停,顺应着释放自己的信息素。
木质信息素如同Alpha的个性温和无害,像是浓雾里微微摇晃着的浓阴树枝。
让喻星洲慢慢的从心里涌出一种松懈感,那种感觉仿佛是洗过热水澡之后他整个人都沉在被窝里,浑身没有力气连手指尖都无力的酥麻。
忽然,喻星洲主动开口:“咱们在这里坐一会乘凉怎么样?”
贺兰月没说话,扶着廊檐的柱子缓慢的坐下。
喻星洲在她对面坐下,他的目光落在完全黑下来的远处,天空上闪烁着繁星点点。
在从大厅传来的灯光下,贺兰月背靠着柱子,露出一张侧脸,大约是晚餐的火锅吃的有些热,往常总是苍白没血色的脸,今晚透着股白腻,唇角柔软,那双眼睛低垂着似睡非睡。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些小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工人们也都在房子里做事,远远传出来一些声响。
系统也已经下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