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将将苏醒,她的眸光还有些迷离。
初沅怔然凝望着他,半晌,终是眼睫轻眨,慢慢地回过神。
一时间,有关昨晚的回忆,一幕幕地浮现脑海,她不由得呼吸微滞,羞赧的情绪漫上心头。
她神情的变化,尽数落在谢言岐眼里。
瞧见她遇见泛起的淡淡红晕,谢言岐不禁提了下唇角,似笑非笑。
他的目光实在太具有侵略性。
初沅睫羽轻颤,有意地回避着,旋即,她怯生生地将小手伸出,掌心覆着他胸口,问道:“你……有没有好一些啊?”
说罢,她抬眸,和他四目相接。
谢言岐笑着捉住她的手腕,稍一使劲回拉,初沅便毫不设防地撞进了他怀中。
两人相拥着而眠。
谢言岐抱着她,胸腔微震,极轻、极肆意地在她耳畔笑道:“殿下昨晚几乎是舍命相救,若是徒劳无功,那岂不是枉费心力?”
他的嗓音还带着惺忪的沙哑,说话时,温热的呼吸若有似无,扫过她额发,留下酥酥麻麻的痒。
初沅下意识地往他怀里躲,面颊微微发烫。
她又如何听不出,他话里的戏谑之意?
他分明是在笑,她昨晚声势汹汹地摆出那样一个阵势,宛如女皇凌驾他之上,结果却因为过于莽撞,最终闹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
她蜷在他怀里,实在不想应这调侃的话。
孰料,谢言岐说着,放在她腰际的手,却是沿着她的月要腹缓慢下移。
他的指腹因着常年练武题字,带着薄茧。
初沅不由得弓起背脊,屏息蜷在他怀中。
隔着素绢袴的单薄布料,谢言岐动作极轻地描摹着,哑着嗓音问道:“还疼吗?”
感受着他隐秘的动作,初沅难耐地咬住下唇,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有点,不过……昨晚我已经擦过药了。”
话音甫落,谢言岐下颌抵住她发顶,没忍住轻笑出声:“下回还敢吗?”
闻言,初沅仰首看向他,额头擦过他的唇。
四目相对之时,她樱唇翕动,反问:“谢大人是怕,再像昨晚那样,出师未捷身先死么?”
隔得近,谢言岐甚至能细数她的睫羽。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眸里浮现笑意,只是这点笑意不达眼底,反倒是让他眸里的情绪愈发晦暗。
他之所以隐忍到今日,就是防着她说现在这话。
没想到,她还是不肯越过此事。
谢言岐没有应话,始终似笑非笑地将她望着。
倏然间,初沅禁不住吟出一声短促娇音。
她下意识地伸手环住他的劲腰,难耐地咬着唇,讨饶道:“别,别,还疼着呢。”
谢言岐慢条斯理地收手,笑道:“臣还以为,殿下是忘记了从前,在扬州那段时间。”
初沅埋首他怀中,因着方才的余韵,细微地颤栗着——
合着这人是在提醒她,莫要忘了他以前的丰功伟绩。
初沅的面颊止不住发烫。
这回,她攥着他的衣角,是如何都说不出后话了。
顾及她确实在昨晚伤到,谢言岐纵使是谷欠求不满,但也无可奈何。他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松手,随后起身,径直走向临窗的檀木小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