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还未亮,余袅袅唤来歇在梨花橱外的黄莺:“备水,我要洗澡。”
身上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况且,自己与谢辛的事,她也不想瞒着自己最信任的贴身丫鬟。
将来他们还要幽会很多次,得有个信得过的人给她打掩护。
“啊!小姐!!”
果然,黄莺在看到余袅袅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时,惊讶的连水盆都端不住了:“这……这是怎么回事?小姐您……”
她家小姐最爱美,一身冰肌玉骨都是从小用大把钱财精细着娇养出来的。
哪怕是嫁给谢辛的那几年,威远侯府和大小姐都会给她送去价值千金的养肤膏。
可她在小姐身上看到了什么?
像是被人蹂躏了一般,余袅袅的背上、腿上、胸前,全都青紫了。
肩膀上甚至还有牙齿印?
黄莺觉得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却听见她家小姐道:“是谢辛弄的。”
是什么?
谢什么辛?
“姑爷?”
黄莺气呼呼的瞪大了眼睛:“他……他怎么能这样?小姐,我去找侯爷,就算姑爷现在是首辅大人,他也不能这么欺负人,侯爷绝对不会饶了他的。”
“等等!”
余袅袅双手搭在浴桶边缘,身子沉在花瓣之下,紧张的叫住黄莺:“莺儿,我……我是谢辛的人了,这事不能让爹娘和姐姐知道,任何人都不能知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这一瞬间,黄莺的脑子里闪现很多画面,那是从她七岁到小姐身边后的所有回忆。
她家小姐虽然骄纵任性,但绝不是那些人所说的,见谢辛飞黄腾达就自荐枕席的,不知廉耻的坏女人。
小姐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她可怜的小姐一定是被姑爷威胁了。
“小姐,奴婢一定不会让任何人知道的。”
小丫头哭丧着脸,眼睛红彤彤的。
余袅袅知道她肯定脑补了什么,但个中缘由,并不能完全说给她听。
她说她是从大邺十二年重生而来的,说黄莺为了保护她逃跑,会死在侯府被抄家那一日,说侯府大厦将倾?
恐怕没人会信她这荒诞离奇的一切,他们只会觉得她是不是疯了?
第二日是个大晴天,重生回来的余袅袅昨夜一直惦记着侯府藏信的事情,睡得并不安稳。
是以,待派出去查看的下人回禀说侯爷和夫人已经起床了的时候,她一个箭步就冲了出去。
花厅中——
威远侯与夫人愁眉不展的坐在堂厅里,只见威远侯一掌拍在桌子上:“格老子的,这五皇子也忒不是东西了,有求于我时对我家袅袅鞍前马后,呵护备至,如今我威远侯府没有利用价值了,转头就和禁军统领成了姻亲,让我家袅袅如何自处?”
威远侯夫人,也就是余袅袅的娘亲胡氏捶胸顿足道:“还有那个谢辛,考上状元有什么了不起的?成了内阁首辅重臣又如何?我家袅袅嫁给他时,他不但一无所有,还是个残疾,我当然不愿意袅袅跟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