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成,送入洞房!”随着喜婆一声高呼,盖着红盖头的凌误雪被寒九英用彩绸牵着走进了绿绮院内的新房。
盖头之下,凌误雪为自己打了一口气,她和寒县令是各取所需,她为了绣球坊嫁给县令,县令为了明哲保身娶自己,为了防止以后纠纷,她得提前和他讲清楚。
“其实,我娶你不是……”寒九英等待凌误雪坐下后挑起她的盖头,正准备告诉她自己真实心意。
明月楼上的一见倾心,他第一次有了不计代价将一位姑娘拥入怀中的冲动,为此,他甚至说了谎。
这些日子他左思右想,还是觉得对待凌误雪这般的姑娘要直率地表达感情。
愿望很美好,现实很残酷。寒九英怎么会想到,自己还有被堵得说不了话的可能。
盖头下,凌误雪美得不可方物,神采奕奕,开口却冷漠疏离,“县令大人,你我的亲事本就是一场交易,如今你娶我庇佑我,我也会在他人面前尽好作为一个妻子的本分。”
“我猜测您也是这么想的。”凌误雪没管寒九英此时微怔的目光,继续道。
“我们二人并无感情,至于平日里,相敬如宾就好。”
凌误雪说着,自顾自地将铺在床上的各种五谷刨开,“为了防止别人发现不对,我们今夜还是一起睡吧。”
“好。”寒九英回过神来,看着与他划清界限的凌误雪,垂下眼睛。
半响,他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睡席上就好,凌姑娘你睡床上吧。”
没等凌误雪反应过来,寒九英就自顾自地躺上了一旁的草席上,只留给了凌误雪一个孤单的背影。
也好。凌误雪这么想着,躺在床上,闭眼酝酿着睡意。
半刻钟后,她睁开眼睛,悲惨地发现自己睡不着。
*
第二日,巳时。
迷迷糊糊中,凌误雪翻了个身,准备再睡一会,就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这床怎么睡起来有些不同,怎么如此柔软?
凌误雪猛得惊醒,起身一看。
朱绸依旧挂在床边,空气中还飘洒着合卺酒的香味,红烛燃尽的房间内却空无一人。
她已经嫁人了,虽说县令大人这边没有公婆要伺候,但她这么晚都不起会被诟病的!
凌误雪立马将站在门外的贴身丫鬟柳月唤进房内为自己梳妆,一边焦急地询问,“县令大人呢?”
柳月回以神秘的一笑,“夫人,寒县令已经处理公务了,还是大人亲口吩咐夫人多睡一会,生怕我们打扰到你了。”
凌误雪闻言松了一口气。
还好县令没说什么。
“夫人,不好了!”另一个贴身丫鬟紫玉急匆匆地跑进房间。
“急急忙忙的,成何体统!”柳月嗔怪紫玉。
凌误雪看着紫玉,有了不好的预感。
紫玉是自己待嫁期间县令特意派来帮她的婢女,凌误雪见她手脚灵快,脑袋又灵活,便让她替自己守作坊,自己则是在家里准备绣球。
所以紫玉此时回来,作坊那边肯定发生了凭她解决不了的事。
迎着凌误雪打量的目光,紫玉吞吞吐吐,哭丧着脸说,“夫人不好了,预订给叶员外的那一批绣球被人泼了!”
“什么?”凌误雪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