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凌误雪朝着寒九英拱手,“还请县令为民女主持公道。”
凌误雪垂眸,她不知道县令会不会为了她一人惩罚那么多百姓。
倘若县令没能给她想要的公平公正,她自己一定会亲自动手,用尽手段,让他们自食恶果。
怀着这样的想法,凌误雪没等寒九英回答,没忍住又接着道。
“至于那些被许耀祖卖出去的绣球,就不必归还了,只当是向凌氏绣球坊购买的,还请县令大人让许耀祖把售卖得到钱交还我。”
“好。”寒九英回过神来,他第一次看见凌误雪如此锐利的一面,难得有些恍惚,但更多的还是赞许与欣赏。
寒九英下令,“来人,把许耀祖连同这些参与的人带走严加看管,另派一队查抄许耀祖家,把他贪下的财物返还给凌姑娘。”
寒九英就这么宣判了这些人的命运,看着官兵将这些迫害自己的人围起来押住,凌误雪不由得有些感慨。县令真是一个大好人啊。
夕阳西下,被押走的队伍的影子拖得老长,这些人在路上鬼哭狼嚎,显然对未来的监牢生活充满了恐惧。
凌误雪静静地看着他们离开,没曾想身后微哑的声音突然钻了出来,“你们二人多久成婚啊,我老婆子想来看看。”
凌误雪呆住了,她怎么忘了,还有一个八卦的张奶奶在。她知道县令方才举动是替她解围,可张奶奶不明白啊。
“我们其实……”未说完的话卡在喉间,凌误雪忍不住去看眼前打断她的男子。
“张老人家,我和凌姑娘的媒聘事宜暂时还没准备好,如果日子定下来了,到时一定特意告知你。”
凌误雪不解地看着寒九英和张奶奶相视一笑,一双眼睛满是震惊,但出于礼貌,什么也没说。
寒九英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唐突,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凌误雪,挠了挠头,低低地说。
“我可能需要你的帮助,凌姑娘。”
*
日落时分,西街上响起了迎亲的敲锣打鼓声。
“我的好妹妹,你到底是在犹豫什么?”年细细在穿着红色喜服坐在窗边的凌误雪身边来回踱步,“那可是县令大人啊,这么好的夫婿。”
凌误雪收回看向窗外的视线,叹了一口气,“我只是有些感慨,前些日子才和许耀祖一刀两断,现在立马就要嫁给他人了。”
凌误雪说着,看向了一旁堆得满满的聘礼,想起前些日子寒九英那番诚挚的请求,不由得抿唇,思绪万千。
那日县令在关押许耀祖之后,告诉了凌误雪他身为新科进士却来上林边县做官的原委,说他在京城得罪了人,害怕报复来此避患,想求娶一位当地女子以示无卷土重来之心。
而他挑选的妻子对象,正是自己。
年细细羡慕的声音将凌误雪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咱们上林县的县令还是值得信赖的,如果不是他要娶你,我都要馋了。”
“你家里还有母亲要照顾,你舍得嫁人?凌误雪朝着年细细挑眉。
那日她从寒县令那出去后,就率先找到了扮演自己的年细细和看守自己的大哥,拿出双倍的钱让他们为自己作证。
他们当然是想都没想就同意了,许耀祖也真是会挑,选了两个急需用银两的家伙。只是这位年细细非说对自己一见如故,缠上了自己。
“你真是讨厌极了,想都不让我想一下。”年细细佯装生气地打了一下凌误雪,又笑了起来。
“你今日真是好看,”年细细走近,把凌误雪扶起来,“接亲之人左右要到了,我扶你出去吧。”
“好。”凌误雪点点头,让年细细为自己盖上盖头,被她搀扶着走了出去。
房外,满街霞光辉映,身着红色婚服的寒九英骑马奔腾,在百姓的欢呼声中,来到了凌误雪的门前。
彩光照在寒九英的脸上,他笑着看向盖了盖头的凌误雪,一直看着她被人送上了他身后的花轿。
在百姓的打趣声和祝福声中,寒九英调转马头,载着凌误雪直奔县衙,就着日暮的余晖,二人拜堂成亲,喜结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