映入眼帘的那一刻,林北呈几乎就要昏厥,因为这一地的血,他忍不住在心里预设最糟糕的结局,浑身控制不住地哆嗦着,观察四周。
绳索……是用来绑她的,但是被解开了。一个空的药瓶,散发着异味,里面还剩了一点点液体,显然是喝完没多久,地上一个小小的指环,尖刺上带血,林北呈松了一口气,他认出指环是她的,那这摊血大概率是江驰的。
他心如鼓擂地顺着残留的痕迹,从另一个方向下坡。
两个人都在飞奔,江驰一边跑一边流血……
脚印在某处戛然而止,林北呈一转眼,就发现了江驰。他半睁着眼,口鼻里冒出一些细白的泡沫,脖子上的血液已经凝固。
林北呈靠近他,发现他已经死了,尸体冰凉又僵硬。
还没来得及舒一口气,他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往下一瞥,整个人顿时僵在原地。
“黎原——!”他朝坡下大喊一声,声音回荡在山谷。
那个小小的人影没有回应他,她被一地的鲜血簇拥,在太阳光下格外的刺眼。
“啊啊!”
林北呈发了疯的乱叫,他踩着半坡的石头就往下跳,这一块地势艰险,他从将近两米高的地方一跃而下,差点没扭伤脚。
他慌乱地扑到黎原身上,双手颤抖着抚摸她的脸颊:“黎原,黎原?”
她的身上怎么这么凉?她为什么流了那么多血?
只有风声呜咽着回应他。
林北呈的心顿时撕裂般的疼痛,他几乎绝望地,最后把手伸到她的脖颈,探触她的脉搏。
心,一瞬间的静止。
林北呈突然又哭又笑,涕泗横流,简直像个疯子,比疯子还疯。
她还活着!她还有脉搏,她还在呼吸!
林北呈小心翼翼地检查她的伤口,尽可能地不造成二次伤害,将她背到自己的背上。
掏出手机,没有信号。
林北呈看都没看江驰的尸体一眼,背着黎原,尽可能地四平八稳地走下山。
“黎原……黎原……”
他魔怔了一样,一遍又一遍地重复她的名字。尽管背后的人全无一点回应。
“黎原……你再坚持一下……”
“都怪我,来的那么晚,你是不是吓坏了?”
“没事了,再坚持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黎原,黎原……”
是谁啊,一遍遍地喊她的名字,喊得她头痛欲裂。
她想睁开眼,但好像血糊了眼睛,怎么睁都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