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瞬间双膝一软,一把老骨头,直直地跪在了硬邦邦的地面上,向着面前虚无的空气,不断地叩起首来!
“是我阮春林有眼无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阮春林该死!真该死!”爷爷透着哭腔地说着这些,还不忘伸手在自己的老脸上,用力地扇了几个掌掴,“魔君消气!忘川魔君您消消气!魔君您可万万别动气啊!”
明明爷爷回来的时候,还春光满面、趾高气扬的,怎么能想到在认出即墨杀诚的身份后,竟变得如此低三下四了?
这即墨杀诚,真的有爷爷所述的那般,至尊无比吗?
“爷爷,您别这样,有话起来说。”见爷爷这卑微的举动,多多少少,让我看得有些不适。
我几次想挪动身子,去搀扶仍在地上不断磕头的爷爷,奇怪的是,身后的阮茉都没能让我动弹得了。
“够了,你这老东西少来作践自己了,”即墨杀诚冷戾的语气,夹杂着玩弄的腔调,“你若是真想要本君消气,你们这一家子老弱病残,就好好供奉本君,并且,你要把你的孙女嫁给本君。”
“什么?!”爷爷闻言一惊,“我的孙女…小茉和蔻蔻吗?”
“蔻蔻?”这是第一次我的名字,从即墨杀诚的口中被念起,可他却仿佛听到了,世上最荒唐的笑话一般,“蔻蔻是谁?本君要的是你孙女阮茉!”
一句话,顿时就将我从这家中排挤了出去。
更不解的是,即墨杀诚一个堂堂忘川魔君,为何会看上妹妹这个与我一样的畸形怪胎?
“魔君…”阮茉呢喃着,侧身转向一旁。
“别担心,茉儿,”即墨杀诚在转念间,又对阮茉倾尽了他所有的柔情,“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了。”
“好、好!能将小茉供奉于您,是我们阮家祖上八辈子修来的福分!”爷爷咧嘴痴痴一笑,继而又问道,“敢问忘川魔君,我们要怎么做,才能好好为您积德行善、助您济世度生呢?”
“本君的忘川花雕在茉儿母亲的坟墓里,今夜十二点半,本君在那里等你,”见爷爷爽快地答应下来,即墨杀诚也缓和了几分语气,“别让本君等太久,本君最不喜欢的,就是等人。”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身旁的压迫感顿时消失,萦绕在鼻间的那抹奇异的花香,也随之淡褪了。
“小茉啊,忘川魔君点名要你服侍他,想必他是对你动了心啊,我们小茉可真是傻人有了傻福啊!”爷爷两眼冒出金光,满腔贪婪,“你要是往后能给魔君诞下子嗣,那、那我们阮家的命运就可就彻底改写了啊!”
我忍不住在心底苦笑,我爸下落不明,如今现在姓阮的后代,也只有我们姐妹两个姑娘,这和断后有什么区别?
阮家的命运,还能怎么改写?
但,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阮茉问了爷爷一句:“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和姐姐分开?”
阮茉这样问,其实也问出了我的想法,毕竟我不想在她和即墨杀诚的中间,做一只碍眼的电灯泡。
“这可以是可以,只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就是…你和蔻蔻只有一根脊椎骨,要是分离的话,恐怕你们姐妹俩啊,就只能一死一生、天人永隔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