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周昌吃痛,瞬间松开束缚她的手,忙捂住自己下半身,来回跳脚,疼得嗷嗷叫。闻溪见状,迅速将领口重新系好,又弯腰在地上抓了把尘土。
自己好不容易得手的猎物没了,周昌气得面目痛苦扭曲,见她要走,忙跳着脚急朝她追去。
闻溪等的便是这个机会,她将手中尘土一扬,专冲他眼睛撒去。
“等……”
周昌话未说完,登时吃了一嘴泥,眼睛更是睁不开,似是被什么糊了眼,痒得很。他双手顾暇不及,在原地痛得打转,只得空出一只手来,粗鲁又使劲地揉搓着自己的眼睛,好看清她的方位,口中仍不忘威胁道:“没有我,你走不出这山道!”
回答他的是呜咽的风声。
*
焦灼的脚步声、急促的喘息声打破此刻静寂,一人一驴在山径中狂奔。
天色比方才更暗了些,闻溪后背起了一头汗,不敢有片刻停歇,循着脑中路线,原路返回。
将要到山崖边时,闻溪放缓了步子,心脏怦怦不停。她拍了拍驴,稍稍松开引绳,自己朝前摸索探去。
耳边有风吹过茅草树叶发出的呼哗声,有不知名的虫鸣声,乌鸦嘎嘎声,远处似乎还有什么动物的打鼾声。
闻溪凝神静听,又探首朝前定睛察看一周,确定那些毒蛇已不在此处后,才回头将引绳再次攥在手心。
这才惊觉系在引绳上的布料早已被汗水湿透。
手心全是细汗,她往身上胡乱一擦,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周遭地势后,将驴栓在了一颗粗壮的树干上,“菜驴,你乖乖待在此处,莫要乱动。”
她摸了摸驴耳朵,拿过车里的包袱系在背后,这才小心翼翼地往山崖边走去。
“江樾舟——”
连着喊了几声,无人回应。
闻溪心中不由得开始焦急起来,她朝下瞥去,漆黑一片。江樾舟生死未知,倘或真有个意外,她亦难辞其咎。
“最好是、最好是……”
她口中低声喃喃,却喉咙干涩,无法接下去。
最好是什么呢?
这山崖陡峭,不知深多少尺,亦不知其下是否还潜藏着别的危险,何况江樾舟本就有疾在身,又被周昌那个恶人狠踹了一脚……
闻溪不敢再往下想,只得强逼自己冷静、镇定下来。
她寻来一根约有手臂粗、六尺长的树棍,从断崖边的斜侧往里探去。
好在这处山崖看着陡峭险峻,山壁上乱石参差,倒勉强可以借力落脚。石缝间长满了杂草野花、毒蘑菇、奇药草,甚至还有手腕粗的小树横生出来。
“江樾舟——”
“你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