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溪连跳带叫,手中木棍变成了夺命符箓,她想也没想便扔了出去。
木棍撞落窗户,直直飞出。
“哐通——”
“哎呀——”
外头一道痛叫声同时响起。
闻溪看着空荡荡的窗口,胸口上下起伏,一时未回过神。
孟玉兰听到这边动静,忙上前来查看,“小闻……”将闻溪上下看了遍,见她无事才放下心,“这些蜘蛛飞虫厉害得紧,一会子我来收拾。”
“噢。”闻溪压下心悸,点头复又摇头,朝右看去:“窗户坏了。”
“坏便坏罢,本就该换……”
话音未落,便被一道略微有些熟悉的女声打断。
“谁这么不长眼——”
闻溪心头立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走至窗边飞快朝外看去,果然见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她示意孟玉兰不必担心,这才跨过门槛迎向来人,状似惊讶,“长姐?”
丛雨晴冷哼一声,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方才是见到我走来,故意扔木棍砸我是不是?”
“怎会,我方才是在逮蜘蛛……”正说着,闻溪朝她脚旁一指,“喏,就是它。”
丛雨晴低头一看,花容失色,“啊啊啊”地开始叫唤,提着裙角蹦开三尺远。
又指着闻溪,“你你你……”
前日宋媒婆找到自己,非说见到鬼了,还说她这庶妹被鬼魂附身了,一番说辞煞有其事,她自是不信,但架不住宋媒婆一通哀泣央求,她这才找了过来。
哪成想还没进门,就突遭横祸,被一根木棍子砸到了头。
她扶着歪了的发髻,疼得龇牙咧嘴,心想庶妹平日最是胆怯怕事,怎的又逮起什么蜘蛛来了?
莫不是清明那日真叫鬼神上了身?
丛雨晴定睛细瞧,越瞧心里越发毛。
虽说面前之人与她庶妹长得一模一样,可眼神、气质,哪怕是站姿,都大不一样。从前庶妹唯唯诺诺、对她言听计从,而面前站着的人,眉目间坦坦荡荡、自信飞扬,真应了宋媒婆的那句“活像变了个人似的”。
真邪、邪了门了?
闻溪被丛雨晴上下一通打量,本想毫不客气地瞪回去,又突然想明白过来丛雨晴为何这般震惊。
大抵与宋媒婆一样,见她转了性子,与从前大不同,故而才这般惊疑、不可置信。
她不开口,任由她打量,只走上前弯腰拾起地上的木棍。这根桌子腿断成了两截,勉勉强强也还能凑活着用。她抬脚往窗户边走,用裹着布料的那端仔细扫去木窗上的尘灰和蛛丝。
“你这是做甚?”
丛雨晴跟着走过来,不满道:“砸了我,连声道歉也没得。”
“长姐着实冤枉我了。”闻溪将手中木棍一转,晃到她眼皮下,“唔,要怪就怪这根桌子腿不长眼,我正要拿它打扫呢,它便飞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