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着大当家急急的将秦公子带上马车,只管自己拉下头上的斗笠,稳稳的驾驭马车出城,当然黑熊寨的大当家要出城,定然不可能独自出去,只是今日为私,便不好大张旗鼓惊扰百姓。
大部分护卫已经在地方上等着,少部分乔装打扮隐秘跟随。
而马车里,两个紧挨着一块的人正耳鬓厮磨,共品这鹿鸣府酒楼的好酒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嘶——”秦绥之发出一声吃痛,俯身在他唇上动作的周肆便暂缓了进攻,抬起头,轻轻抚摸在刚刚不小心咬到的殷红。
“很痛?”周肆没接过吻,虽然见过猪跑,但真正吃到猪肉的时候还是难免出了错。
秦绥之半眯着眼睛,他整个人都窝在周肆怀里,从下至上看着周肆,见人一向没什么情绪的眼珠透露出迟疑的神色,兀的双手搂住对方的脖颈,又学着周肆方才撵磨在他嘴唇的姿势,攀附过去轻咬了人几下。
“不痛,就是有点呼吸不畅。”秦绥之对于他们二人出格的举动没有半点不适,或许因为带了点酒的缘故,让本就骨子里有叛逆性子的人更释放出天性,还更大胆的询问,“酒好吃吗?”
一向不施粉黛就能勾的周肆神魂颠倒的人,今天如全盛的徘徊花,娇艳欲滴的盛开在面前,要是再心如止水,周肆就得寻孙大夫看看隐疾了。
抱住人的手微微一用力,就把人完全带起来,再次俯身压过去,亲吻的技巧不熟练也没有关系,多练练就好。
马车里时不时传出半声喘息,随后又被路过的微风吹散,叫外人半分察觉不到。
直到马车停下,赶车的车夫是不敢这时候去打扰大当家和秦公子的好事,于是默默栓好马,跟隐藏在附近的守卫混做一堆,等大当家和秦公子准备回去的时候再现身。
不过马车里的人显然也不是耽于美色之徒,要是沉溺于唇齿间的乐趣,错过今日精心准备好礼,是两个人的损失。
很快,马车门被推开,先下来的是大当家,黝黑的劲装没有半分凌乱,但耳边的碎发却是有几分放荡不羁。
随后秦公子也从马车出来,一手搭在大当家的手上,只轻轻一带就稳稳落地,和大当家一身比起来,秦公子除了殷红的嘴唇和耳垂倒是看不出与上车前有什么不同。
“这是哪里?”秦绥之见周围荒山野岭,目光所及之处却全是明亮的灯火,再往前有一处八角亭,里头放了什么东西,隐隐飘出炙烤的肉香气。
正午吃过,下午同蒺藜菖蒲又去鹿鸣府的几个铺子逛了逛,到了这个点腹中的确有些饥饿。
“去看看就知道了。”
第143章生辰礼·下
八角亭里,放了一张木桌,但这样的木桌样式却怪,中间被凿了个圆洞,圆洞上贴着像钢一样的金属,而钢上面放了一盆炭火,炭火之上又是像渔网装的金属格子,金属格子上正在炙烤嫩肉。
炙烤嫩肉的厨子应该才离开不久,这桌上除去放在炭火上的嫩肉,还有不少装在盘子里的生肉,只是没有尝过,一时间秦绥之断定不了都是哪些肉。
不过黑熊寨养的牲畜都少有腥气,从前不怎么吃豚肉的秦公子在浅尝过几回周大当家的厨艺后,对豚的偏见都没有了。
“这便是今日的惊喜?”秦绥之落座,见周肆非常娴熟的开始用木夹子翻动炭火上的烤肉,又为他面前的碗里倒了一份褐色但闻起来有几分果香的料汁。
“惊喜算不上,只是之前答应你要带你吃一回烤肉,却因为忙于正事一直没有兑现,今日是你生辰,若还不能实现诺言,只怕之后几年也都没时间了。”周肆将烤好的鲜肉放于盘中,木桌上面除开肉食,还准备了紫苏叶,配上烤肉滋味不错。
“这是什么料汁。”秦绥之低头细细闻了闻碗里的料汁,甚至用筷子蘸取了一点汁水,都没尝出来。
“主要是青梅,还配了一点其他料汁。”近来是青梅成熟的时候,周肆着殷婶她们尝试调出酸中微甜的青梅料汁,就是为今日烤肉准备的。
“青梅汁?青梅性酸,一般少有人能吃的,有时候倒是加在饮子里增添风味,还不曾想过能与烤肉搭配在一起。”而且大燕的烤肉也和周肆弄得烤肉不大一样,大燕喜吃羊,烤肉一般都是烤一整只羊,这样做的烤羊就极考验师傅的厨艺。
秦绥之对烤全羊喜好度不高,因为大部分做烤羊的师傅为了掩盖腥味会下很重的香料,纵然闻着香,吃起来却难免腻味。
“不止青梅,还有许多东西都能搭配烤肉,像黎檬子也可以。”黎檬子也就是这个时候柠檬的称呼,味道甚酸,同青梅一样一般人都是不愿意直接吃的,但是配上烤肉又别有一番风味。
“黎檬子和青梅你选了青梅,想是青梅更加味美?”
“也不尽然,不过青梅正值时节,而黎檬子要吃只能是去岁的,若是绥之下回想尝尝黎檬子的滋味,也可等到九月十月的时候,我们再吃一回。”黑熊寨现有的黎檬子都是晒干了做果饮子的,也得亏黑熊寨开始生产白糖,不然光是酸水大抵没多少人喜欢。
“九月十月,只怕咱们正忙着。”秦绥之想想接下来黑熊寨的发展计划,即便到了除夕都不一定有空闲,下回二人能够出游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即如此,今日便不谈正事,只谈风月如何?”周肆晓得他虽时时陪着绥之,但两人便是在一处吃饭也多是说黑熊寨和祁州的事,当然私事也会时不时插一嘴,却也都点到为止,今日只谈风月,他都怕过于孟浪吓着绥之。
“自然是好的。”身为哥儿,秦绥之便是再与众不同,也曾幻想过日后的夫君会是何模样?二人婚后会如何相处,尽管这会他与周肆并没有正经行礼,却也和婚后只差睡一张床了。
因此现在如何相处,日后成亲便也差不多,只是这样的生活是他所有幻想里都不曾出现的。
因为他没有困居后宅,即便在大街上抛头露面也不曾遭人说闲,手中还握住不小的权利,这样的生活就是父亲和阿耶都不能办到,周肆却办到了。
周肆闻言一笑,又像是变戏法一样摸出一壶果酒,“黄桃酒,去岁酿的,味甘不醉人,白日你喝了不少,这会浅尝即止即可。”
“我酒量尚可,即便再吃一壶也使得。”
见周肆竟然拿的果酒,秦绥之突然起了好奇,他似乎没见过周肆吃过几回酒,即便他们初见,周肆也相当克制,莫不是周大当家酒量不好。
听闻许多人喝醉后,会做一些奇怪的举动,不知周大当家醉了是什么模样?他颇有些好奇。
“那也不成,谁叫绥之正午背着我偷吃了许多酒,眼下这壶你只能喝三杯,余下的便是我的了。”